”
身體離開了黑衣人的手,北野榛突然睜開眼睛。正在這時,為首的黑衣人解下罩面的黑巾,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永遠銘刻在他的記憶底層。
春雨淋漓,涼風撲面,雨水沖淡血跡,腥氣飄散在柳綠花紅的原野。
……
頭皮上扎滿銀針,摸一下便是錐心刺骨的痛,一片混沌充斥腦海,卻蒼白到空無一物。記憶模糊混亂,他試圖捕捉,頭好象要碎裂一般的疼。他的身體被固定在床上,身上有多處傷口,想起身上的傷,便有陣陣巨痛傳來。
“他的頭部遭受重創,堵塞穴道,可能要忘掉許多東西。”
“那他什麼時候能想起來?”
“也許三五年,也許七八年,堵塞的穴道被衝開,他就能想起以前,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我給他針灸,希望他能儘快衝開穴道,記起以前。”
“不要針灸,他一輩子想不起來更好。”
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木屋裡,身旁站著兩個男子。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面容清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目光灼灼,好象在搜尋求索。矮小乾瘦的男子拈著頜下紅須,邊撥銀針,邊摸他的脈搏,精亮的目光透出擔憂。
“你真想這麼做?”
“是。”
“我的蠱蟲很厲害,一旦改變,想在恢復很困難。”
“我知道。”
“好吧!我成全你一片痴心,銀子你不能少付。”
“我送你的東西值多少錢,你很清楚。”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全愈了,腦袋也不痛了,可腦海仍一片混沌。他只記得頭皮上扎滿銀針,身邊有兩個男子在說話,那時候,他們說了什麼,他也忘記了。苦思了半天,腦海裡仍空洞蒼白,就象沒有任何想法一樣。
“你醒了?”
他睜大眼睛看著身邊的男子,重重點頭,問:“我是誰?”
“你叫蕭十八,是我的義子,也是我的徒弟,今年十三歲。”
“你是誰?”
“我叫蕭十七,是你的義父,也是你師傅。”
“師傅,我是從哪裡來的?”蕭十八抓著頭皮笑了笑,又說:“我……”
蕭十七沉下臉,冷聲說:“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以後不能對任何人笑,更不許對我笑,明白嗎?身上的傷好了,就去打柴、做飯、還要練功。”
純淨的笑容僵在臉上,看著蕭十七陰沉冷漠的臉,他點了點頭,不敢說話。
“好好看清你自己。”蕭十七遞給他一面鏡子,說:“永遠記住你這張臉。”
他接過鏡子,看著鏡子中那張年少俊朗的臉,感覺陌生又熟悉。他好象在夢中,迷糊到無法醒來,他對夢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包括他自己。可鏡子中那張臉他越看越覺得熟悉,看到蕭十七,他才知道,這張臉跟蕭十七一模一樣。
幾間木屋位於一片空地中間,四面高山林立,草木蔥寵,兩條清澈的淺溪環繞木屋,靜靜流淌。兩座高山之間劈出一條几尺長的狹谷,通向山外的世界。
天濛濛一亮,蕭十八就起來,先把蕭十七教的武功劍法練習一遍,再靜坐調息一刻鐘,就開始準備一天的飯食。除了做飯,他還要挑水洗衣、燒水泡茶,伺候蕭十七。隔三差五就要上山砍柴、挖野菜,有時候也打些野味、撈些魚蝦。
蕭十七除了教他武功劍法,還教他讀者寫字,給他講一些淺顯的道理。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好象一個初生的嬰孩,蕭十七教他的東西和他在山谷裡的見聞慢慢充斥腦海。蕭十七不苟言笑,除了必說的話語,多數時候都很沉默。
有時候,蕭十七看著一面山坐一整天,沉默不語,臉上佈滿憂鬱哀思。這時候,蕭十八就會斂眉靜氣,偷眼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山谷裡只住著他們兩個人,偶爾蕭十七的朋友也會來,給他帶來外面的物品,說起外面的世界。他呆呆地聽著,有時候也會有憧憬和想像。蕭十七每個月都要離開山谷幾天,但從不帶他出去,回來之後,會跟他說說外面的事。
狹谷深長幽遠,閒瑕時,他會坐在狹谷的出口,靜靜遙望,卻沒有走出去的想法。他不敢離開這裡,就象一個年幼的孩子不敢離開家園一樣。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純淨的少年長成翩翩男兒。他面容俊朗、身材健美、四膠頎長。蕭十七不喜(3UWW…提供下載)歡他笑,習慣成自然,他的臉總是冷漠到沒有表情。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純淨幽然,明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