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身燥熱,似有一股淡淡的汗香靠近,隨後便人事不知。

渺渺中幾點零零落落的清音反反覆覆,忽而急弦迭起,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隨即急弦轉作悲歌,弦弦掩抑,聲聲詠歎,卻忽的四弦劃作一聲,曲伏聲歇。

聞琴軒內,趙成益“啪、啪、啪”拍手驚歎:“好一場垓下決戰,區區對姚孃的出其不意頗為驚喜。”

“謝官人抬愛。”

姚娘不卑不亢,說罷妙指連撥,竟就著先前的聲調奏出一番輪指,霎時四野飛霜,天高水涸間寒雁徒悲,轉而細弦切切,嗚咽嗟嗟,只覺得弦弦傷、聲聲思,悠悠兮往之所以,寥寥兮付之荒唐,卻忽的四弦連劃,琴聲錚錚,聞之悲愴,隨之力漸弱,聲漸止,徒留四弦輕微的餘顫。

姚娘收指抱琴起身,福身問道:“不知官人以為如何?”

趙成益以肘撐案、以指扶腮,一雙斜入鬢的丹鳳笑不見底,只揚起清幽幽的聲音:“區區以廣陵止息問姚娘,姚娘卻回我以十面埋伏,區區以平沙落雁問姚娘,姚娘卻回我以四面楚歌。區區是不是應該感謝姚娘以楚霸王禮遇於我?”

“奴家不敢。”姚娘再福。

趙成益起身,走進姚娘,輕輕端起她的尖下巴,兩眼望進水墨氤氳的桃花深處:“區區記著今日姚孃的特別禮遇。”說罷,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姚孃的霞唇,良久,才鬆了手,離去,留下一個字,“賞。”

待盧放留了賞錢離開,姚娘一身癱軟在地上,桃花眼瞬間乾涸凝固,心裡只剩一聲聲嘶力竭的吶喊衝不破重重迷霧:究竟為何,我究竟為何如此負隅頑抗?!

趙成益自落影閣出來,就沒有開過口,盧放在身旁伺候得小心翼翼,唯恐哪裡犯了錯。

“哼,落影閣……”良久,盧放聽到趙成益低低的聲音傳來,隱著怒氣,:“派人跟著蘇家主僕兩。”

“是。”盧放趕緊一躬身應了。

東方尤未破曉,琉璃盞內的幾點燭火已是清淚乾透,微弱無息了。不遠處的床上,陳則涵翻了個身,只感覺頭痛欲裂,迷茫睜開眼睛,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忽然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地躺著,陳則涵一下驚坐起來,卻帶的身旁的麗人也翻了個身。

“哎……”一聲嬌呼,黛娘醒了過來。

陳則涵看著亦是未著寸縷隱在薄被下的黛娘且驚且駭:“我、我……”

黛娘臉上瞬時飛上一抹酡紅,只側了頭,嬌聲埋怨:“官人害我壞了落影閣的規矩,只怕嬤嬤饒不了我了。”

陳則涵還在驚駭之中,只匆匆起身穿衣,而後逃也似的衝出了落影閣,哪裡還顧得上這溫柔鄉里的美人低訴。

不多時,黛娘已坐在小銅鏡前,對鏡懶怠地梳著青絲。

老鴇打簾進來。黛娘當即放了梳子,起身跪到了老鴇面前。

老鴇一愣,笑道:“怎的,陳官人欺負你了?只怕日後他疼你還來不及呢!”說著要扶黛娘起來。

黛娘卻死也不肯,只咬著唇不說話。老鴇見狀不由嗔怪:“喲,越發像官家小姐了。”

“嬤嬤,黛娘,”黛娘瞬時清淚盈眶,彷彿死了心般脫口而出,“黛娘壞了嬤嬤的事!”

老鴇瞬間冷了臉色,盯著黛娘半晌才道:“陳官人不是衣裳不整地走了?”

黛娘側了頭,說道:“黛娘,假戲真做了。”

“啪”的一聲,老鴇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黛孃的粉面上立時紅了一片。黛娘一聲不吭,只低頭跪著一動不動,任臉上火辣辣地疼著。

“你敢有一句假話?”老鴇沉聲道。

“黛娘不敢,嬤嬤可以檢查的,就是借黛娘一百個膽子黛娘也不敢欺瞞嬤嬤。”

“我怎的不知你和姚娘一個德性?”老鴇依舊死死盯著黛娘。

黛娘沉默了一會兒,低泣出聲:“黛娘與姚姐姐可是雲泥之別!姚姐姐心比天高,黛娘不敢與她比。”

聽到黛娘此時還能說出挑撥的話,老鴇這才緩了臉色,笑道:“還不去上上妝,今日若客人見了可是要責怪嬤嬤沒有護好你呢。”

“黛娘不敢,黛娘還等著嬤嬤著人來檢查黛娘是否撒謊了。”黛娘只繼續低頭跪著。

老鴇這才滿意地笑了,拉著黛娘起來:“你若是害怕,我叫人來驗就是了。”

黛娘這才起身,坐到鏡前化著妝,小心遮去臉上的紅印子。

繼而,不過又是一日的陪笑伴舞、迎來送往。

第十一章 荊棘叢亂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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