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已經滿懷欣慰了。可是,他才十八歲啊,人生大好年華才剛剛開始,怎麼能……
看兩人的神情也知道答案是什麼,簫魅忍不住開口:“可是舅公、舅婆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詭異,很難令人相信嗎?”
南雲轉過頭,眼睛紅紅的,“我們也覺得很蹊蹺,總感覺哪裡有問題,可又找不出來。”
“晚輩有一個建議,我銀月宮內有一個千寒洞,能讓人千年如常。不知能不能把楚公子接過去?”
南雲欣喜地望著他,“此話當真?”
“嗯,銀月宮歷代宮主仙遊後便安頓在此,前輩可以一同前去,確保將楚公子安頓好。”
“如此甚好。那我們現在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啟程吧。”
“不要!”一聲撕心裂肺地呼喊將正在商議的眾人嚇了一跳,簫魅虹影閃過已經閃入了房內。
簫魅緊緊抓住她伸在半空不知在抓什麼的手握在手心裡,她睫毛不停眨呀眨卻睜不開,簫魅將人抱起,擁在懷裡,輕聲安慰:“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奇蹟般的,他懷裡不停掙扎的人漸漸平息了下來,呼吸沉了下來。南雲和鳳雪對視一眼,心中說不出的苦澀。看了一眼屋內相擁的兩個人,兩個人輕輕退了出來。
左沐清醒來的時候,腦袋裡混沌不清楚。自己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看不到盡頭的黑,若謙笑靨如花地站在唯一的光亮處向自己招手,可是他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束縛中,怎麼也不能向自己靠近,自己也是怎麼跑都跑不到他身邊,眼看著他漸漸消失在黑暗裡,依稀還聽到他說:清兒,我在另一個地方等你,你一定要趕快來找我啊。不要!
她迷茫地眸子漸漸清晰,簫魅擔憂地臉出現在視線裡,他笑得溫柔,聲音也溫柔:“不過是個夢,你還有我啊!”
左沐清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抱緊了他的腰,慢慢閉上了眼睛埋在他的小腹處。簫魅感覺腰腹間慢慢被浸溼,他鬆了口氣,只要她能哭出來,發洩出來,就是很好的開始。他也不言語,抱緊她,手帶著安撫的力量輕拍她的背。
良久之後,左沐清哭夠了,慢慢從他懷裡抬起頭,開口道:“以前我一直認為我什麼都不怕,怎樣的打擊和痛苦都能承受,我一直笑著看著那些對我不好的人,笑著看著倒在我劍下的一具具屍體。”她慢慢抬起手輕撫簫魅的臉龐,繼續說:“可是,遇到你們以後我才知道,我也會哭,也會害怕,看到你們受傷、難過,我寧願你們受的這些苦統統發生在我身上。”她又想到了若謙,想到了那個還來不及看一看這世間美景的孩子,神情一黯。
“我認識若謙的時候只有七歲,我們可以說一路相知相伴著長大。我承認,我對若謙的感情無可替代,所以一時難以接受他去世的訊息,那一刻就像把我的靈魂抽離了身體。”
簫魅不說話,臉在她手心裡蹭了蹭,微笑著看著她。
“所以,對不起。”左沐清坐直了身體,捧起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簫魅猛地一怔,復又笑了開來,帶著瞭然地寵溺,柔聲道:“這些我都知道。”儘管心裡已經醋意橫生。
“魅,若是沒有你,我肯定會隨他一起走。可是,我現在放不下你,所以我只能死後再祈求他的原諒了。”左沐清黯然地垂下頭。
簫魅心中一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親了親,柔聲道:“或許楚公子在天有靈才會讓我們在一起,來阻止你輕生,我想他肯定希望你幸福地過完剩下的人生。”
左沐清深深凝視他,良久無言。許久之後,她將他擁進自己懷裡,聲音沙啞地厲害:“我們明日就啟程去北疆。”
“好,等明日安頓好楚公子我們就上路。”簫魅用簡短的話將方才和穀風子兩人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他聽到頭頂傳來她悶悶的聲音:“魅,謝謝你。”
望著水晶棺裡睡得很安穩的那個人,一如她揭開蓋頭時他傾城的容顏,左沐清在棺上吻了吻,輕聲道別:“若謙,等我回來。”
“走吧。”簫魅牽過她的手,望著棺內的人,心裡默唸:楚若謙,放心將她交給我吧,我會替你陪伴她。
“嗯。”左沐清依依不捨地從洞內走出來,就看到等在洞口的師傅和師母。她滿懷愧疚地走到南雲面前,她還未開口,南雲便按上了她的肩膀,“什麼都不要說了,保重身子,說不定會有奇蹟出現的。”
穀風子也上前幫她整了整衣服,柔聲道:“清兒,莫要因為逝者忽略了眼前人。保重身體,魅兒的身體還需要你幫他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