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著一樣東西舉到我身邊來,彷彿要與我共賞。
尼瑪……
那是我唯一的一塊手絹……
一對豔俗的鴛鴦戲水旁,大紅線繡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的!徵!途!是!星!辰!大!海!
啊不要!我內心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去搶,哪知他速度更快,在我之前將手絹攥在手裡。我手停在半空,雖然惱羞昏了頭,還不至於去掰他的手。只得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公子,你還我吧。”
林羽白卻忍俊不禁,邊笑邊指我:“綾羅,你繡的?”
我剛才是紅臉,現在是實打實的黑臉。這是什麼日子,捱罵加出醜的人傷不起啊。我執著的再伸手去:“公子,還我吧。”
林羽白強憋住笑,笑幾次欲突破重圍,又被鎮壓,最後乾咳幾聲,總算了事:“我遞你的那塊帕子呢?”
我忙說:“洗乾淨了,我出來時忘帶了,我這就拿給你。”
林羽白擺擺手:“那塊送你了,你將這塊給我吧。”
“不是吧?”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公子,你口味很重啊。”
小白微笑:“鴛鴦繡得一般,但字倒題得有趣。”想了想,又問:“你還有什麼想要的,不如說出來,我一併給你。”
我見要回無望,只得囑咐:“那公子自己沒事看著逗個樂就好,可別再讓別人看了。”念及一事,又說:“綾羅別無所求,只求公子每日讓綾羅給你揉揉腿吧。”
“揉腿?”見林羽白疑慮的看著我,忙解釋:“二公子說這樣恢復得快些。”
說完,也不等他說話,便快步跑了出去。
第二日再見到林羽白,就始終不敢看他。他倒好似忘了發生了什麼事,只和往常一樣,安靜聽青先生講課。
每次遇到清風明月,我也只低頭順目,匆匆而過。
清風也像在刻意躲著我,倒是明月,幾次想拉著我說話,都被我躲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夜宴
中秋那天,晚宴設在林府大廳,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林老爺。他五十朝外,一臉正氣,只是眼看夫人時,露出一絲柔意。
四口人家吃頓飯,倒弄得排場極大。林老爺端坐在上桌,右手邊是林夫人。下設兩桌,林羽白林羽墨對面而坐。
身邊除了近身伺候的人,每桌後面分有端水端茶,上菜試菜,擺桌撤桌四五個人,大廳中央還空出了地方請了人來跳舞唱戲,整個一歌舞晚會。
下首末端坐著一些有頭臉的管家帳房等大奴僕。再算上來來往往端碗端菜的人,一個偌大的屋子竟也人流穿梭,熱鬧非凡。
我第一次見到貴族人家排場,心裡驚歎不已。唯恐做錯什麼招人笑話,只站在林羽白身後偷眼看別人如何伺候。
林老爺不拘談笑,只說:“都隨意些,今天過節,難得一家團聚,大家都多飲些。”眾人站起身來應是。
酒過三巡,氣氛便慢慢活躍起來。林羽墨繪聲繪色講起邊關趣事,大家又是笑又是嘆。
林夫人許是久不見林羽墨,顯得尤為親熱,不停著人端菜送酒。聽著那邊歡聲笑語,林老爺臉上也難得露出些許笑意。
林羽白淺淺喝著酒,如往常一樣,吃得極慢。
我第一次見林羽白喝酒,不敢多倒,只小半杯小半杯的添,好在他飲得也是極慢。
慢慢開始按桌敬酒,先是林羽白林羽墨,然後是下首家僕,再輪就是林老爺身邊的近侍,林夫人身邊的碧喜,看到林羽墨身後的四個丫頭也出來一溜排開說吉祥話時,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正想著不出聲躲過時,林夫人指著我對林老爺說了句什麼,林老爺便轉頭向我看來:“羽白,聽說你新得的這個丫頭很好。”林夫人溫柔的朝我笑,我緊張得手心出汗,只低了頭去。
“父親。”林羽白微微頷首:“這孩子倒老實聽話。”說完轉頭朝我低聲說:“去,也照樣子說幾句吉祥話。”
我一愣,隨即求救般望向他。他見我沒動,只低低又說:“快去。”
我不情不願的放下酒壺,慢慢挪蹭到大廳中央。
林老爺高坐在上,我膝蓋一彎跪下去。大腦一片空白,心裡又不斷催著:吉祥話,關於中秋的吉祥話。中秋。中秋。
大家見我只跪著不說話,都安靜下來朝我看。我緊張得要命,心彷彿要跳出來。想著剛才能說的都被別人搶著說了,我總不能撿剩的再嚼一遍吧。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