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去拉車門把,湛明儒眼疾手快,已按下了車鎖的中控,喀嚓,四個鎖頭一起下降,整個車子被密閉地嚴嚴實實。
湛藍箏冷道:“您幹嘛非要我回家不可?家裡有事嗎?”
“沒事你就不能回去嗎?”湛明儒反問,“作為女兒,我說什麼,你就該聽什麼,父母說話,孩子不該有任何的抱怨和疑問。”
“我是湛家掌門,掌門想如何,便如何,您這樣可不是個好榜樣,到時候湛家人照樣學樣,想把他們的掌門大人帶到哪兒就隨便帶,不過我不需要這麼多司機啊。”湛藍箏冷笑道,“爸,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不好玩。一旦氾濫,湛家沒了規矩,您也撈不到多少好處。”
湛明儒臉色一沉,“掌門,也得尊重自己的父親!”
“那不代表無條件服從,您是養閨女呢,還是養家奴呢?”湛藍箏興致勃勃地反駁道。
“你是我的女兒,我會害你嗎?”湛明儒怒道。
“根據這個邏輯,舉一反三,我也充分相信焦仲卿他老孃也是為焦仲卿好。東家有賢女,窈窕豔城郭,阿母為汝求,便覆在旦夕。”湛藍箏誦道,“最後人家焦仲卿就是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您看,我背得多流利,念念不忘啊。他老孃可真是為他好啊,好到世間又多了個吊死鬼。”
湛明儒臉色鐵青而一言不發,湛藍箏只感到眼前一花,手腕一涼,低頭一看,心裡開罵了:
靠!我這幾天和銬子真是有緣啊!
那銬子是特製的,三個環,兩個扣在湛藍箏的腕子上,剩下一個拷在了靠背上的一隻後新增的鐵環中,喀嚓兩聲,湛藍箏就別想動了。
“您非法拘禁。” 湛藍箏拼命向上掙了兩掙,盡全力讓身子鬧出的動靜大一點,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飛快地過來,她遂鎮定道,“您不開啟,我就喊人了,這兒的條子不少。”
湛明儒不理會女兒,鬆了手剎,離合到底,推上一檔,剛要跟油門,鳳曉白在外邊,斯文敲窗。
他俯□子,隔著玻璃,笑容滿面而又清清楚楚地說:“湛先生,您好。可以耽誤您幾分鐘嗎?”
湛明儒冷冷地看了若無其事,開始玩手銬的女兒一眼,開了車窗,“鳳曉白?”
“初次見面,湛先生好。” 鳳曉白恭敬道,“我想問問湛藍什麼時候走。湛藍,程丫頭已經錄完口供了,鬧著要回去呢。大家可都在等著你呢。”
“啊——”湛藍箏陰陽怪氣道,“是嘛,都等我呢,爸——人家都等我呢。”
湛明儒說:“聽說今天晚上的死者都動彈不得,警方懷疑是被下了迷藥,而我懷疑是被高手點穴了。”
鳳曉白臉色一暗。
湛藍箏哀嘆:完了,木頭疙瘩的君子病要犯了。
湛明儒冷冷道:“做過就承認,人命關天。”
鳳曉白忽略了無良女友的怒目相視,坦率道:“是我疏忽了。造成的死亡,都是我的責任。”
湛藍箏心裡罵開了花:
直接把我搶下來不就完事了嗎?!誰讓你回答問題的?!你是小學生他是老師啊?!
湛明儒說:“湛藍箏當時在嗎?”
“不在。”這回鳳曉白聰明瞭,回答地極其堅定,“是我聽說這裡死過人,一時好奇就過來探險,害怕被發現就點了人家的穴。湛藍?她是出來找我玩,正好碰到了。”
“那麼小夥子,我得向警方說明一下了。相信你也能積極承擔這份責任。”湛明儒拿出手機,湛藍箏說:“我讓他點的。”
“讓他解穴了嗎?”
“沒有。”
“你知道你間接造成多大的傷亡嗎?”湛明儒冷冰冰地說。
湛藍箏道:“知道。所以我會把砍腿的元兇抓獲,絕不放過!”
“你先回去接受你的懲罰吧。這裡交給你的弟弟妹妹們負責了。”湛明儒宣佈,“你自己承認了就好。”
“您是從哪裡得到情報的?”湛藍箏質問,“我身邊沒有傀儡,這個我感覺得到。”
湛垚,最好不是你!
“我自有情報網路。”湛明儒踩下油門,鳳曉白一手按住要升起的窗戶,一手卡住了窗框,他下盤死緊,幾乎扎入了瀝青內。
車子咆哮一聲,只艱難地動了一下。
湛明儒將油門踩到底,鳳曉白咬緊下唇,額頭立刻冒汗了,臉色霎時慘白。
車子開始向前挪動,鳳曉白扒住了車子,努力阻止它的前進,但已是徒勞,他不肯放棄,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