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蹊蹺?”
鳳曉白注視著湛藍箏,只道:“她在找那道封印的主符文。這缸子年久,四壁已被朽了,紋理模糊不清,氣息也都被掩了起來,大概也是高人所封吧。實在難。”
找什麼?程澄納悶,“什麼是主符”
回答她的,是鳳曉白突然地一聲“小心”,迅速拉過程澄避開了原地——孫橋的柺杖貼著程澄的身子,直直插到泥漿裡。
孫橋在廊下冷道:“瘋女人,如果我是你,就會先捅死這個吵鬧的白痴。”
湛藍箏頭也不抬,“讓他們都閉嘴。”
鳳曉白直接點了程澄。
湛藍箏此刻正用絹帕,沾著泡了符紙灰的藥水,擦拭那大銅缸子的周身,從缸沿往下捋著,任何一個凹凸都不放過,好不容易才順出了一道凸起的藤蔓紋飾。湛藍箏眼前一亮,順著紋理猶如摸骨般,手中絹帕一路擦下去,直到了缸子底,那裡有塊塊鐵鏽還團著層層泥垢。
她又忙了許久,終於擦了個乾淨,才算看到了最底處的那道符文——風吹日曬,到底是辨不清晰。
鳳曉白蹲下,以手摸索,用樹枝刻畫在泥土上。可饒是如此,學藝不精的湛藍箏依然回憶了好久,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了好幾道類似的符咒,最後才嗯了一聲,確定道:“該是沒錯了,這是個封邪鎮魔的無咎法子。只是竟給鑄到了缸子裡,倒是少見。”
她踢踢這大銅缸子,看了一眼孫橋那石膏腿,“楊樹精,你能下去把那屍首連著裹屍布一併給掏出來吧?”
楊樹精蹲在圍牆下,只苦澀道:“這位湛家的姑奶奶,您若是神通廣大,刨了老頭子的根,掘出那屍首就好了。可老骨頭自有了那活屍為伴,日日為她的哀怨所纏,吸收的那點天地精華,被她分得了一半走。沒看這盛夏三九天,老骨頭的葉子卻讓活屍的陰氣都給朽沒了麼?莫說掏出來,老骨頭碰都不敢碰,把根獻出去就罷了,咳咳,湛家姑奶奶動手快著些,那活屍喜好雨後行動,晝伏夜出,算算——”
他望望掛到西山角上的日頭,“快到時辰了。”
湛藍箏法杖一出,重重拍上了缸沿,咚一聲猶如撞鐘,眾人只覺得綠光喀喇亂冒,好似要癟掉的霓虹燈泡,忽見金光滿滿,自缸體四周漫起,齊齊向外一彈,湛藍箏身子一仰,立時退後幾步,滑到鳳曉白懷裡。她法杖還向前伸著,手腕卻不自覺抖起來。
“你想做什麼?”鳳曉白很理智地問。
湛藍箏只說:“丫頭和孫橋先去廊下避避。”
又對鳳曉白道,“咱們是下不去的。丫頭去過一次都差點少了半條命。”
“你的傀儡呢?”
“拽出丫頭是沒問題。關鍵是那裹屍布我雖沒見過,但這銀絲繩的編法,卻是壓制極大邪佞的。如果裹屍布上也刻畫了驅邪咒……”湛藍箏沉吟,“傀儡接近不了,反會被推出去,搞不好會反到我的身上。我倒是可以冒險試試,大概死不了。”
鳳曉白一臉不容拒絕地說:“不行。還有別的法子嗎?”
湛藍箏瞭然道:“兩個法子,推了圍牆,砍了楊樹,掘地三尺,揪出那屍首。建議陽日的午時到未時做。”
摸出手機調出陰曆,“後天可以。”
“太晚了。”
“那就是破了這個無咎陣法。”湛藍箏小聲說,“然後我試著把那屍首……給喚出來。如果陣法不破,這個陰寒的術,是絕對沒法越過陣法使到屍首上的。”
“控屍嗎?”鳳曉白聰明地說,“對你有危險嗎?”
“幹這行做什麼都有危險。只是高低問題,這個來得要安全。雖然夠費勁的。”湛藍箏懶洋洋道,“關鍵是這陣法,我破不動。你知道我功力微薄嘛!為今之計,只有最蠢的一個法子了。”
“碎了這個缸子。”鳳曉白替她說出來,他掌風一發,轟然撞到那缸子上,缸子嗡嗡好似被雷劈,喀嚓落了一大塊銅片。
“十成力氣。”鳳曉白蹙眉,“只失皮毛,傷不到根基。需要合力。”
湛藍箏出符飛快,已貼滿了大銅缸子的周身,“我發動的時候,可減弱陣法的力道,曉白你出手。”
她法杖一抬,綠光如洪水傾斜,長龍樣繞著缸體盤旋,所過處金光熠熠,湛藍箏手腕一壓,綠光收緊的同時,金光萎頓。
鳳曉白不必提醒,雙掌合出,赤光砸向缸子,只聽轟隆一聲,左近小樹扭曲,瓦片墜地,雜物散落,棚子搖搖擺擺。大銅缸子卻只裂開了幾道縫隙。
鳳曉白身子向後一退,湛藍箏感到捏著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