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記得當時是三點左右,湖裡有不少野泳的人,我喊了幾圈,沒有答覆。我就匆匆跑回辦公室,翻開了丁智禮家的電話,他母親說,丁智禮去叔叔家幫忙修電腦去了。
有了家長的答覆,我心裡稍安,但還是不太平靜,總覺得剛才的事情,不是一場夢。
我本想聯絡丁智禮在班上要好的幾個孩子,但又覺得未免大驚小怪,所以就強迫自己忘記了。誰知道,第二天,剛上班,就傳來了噩耗……
在丁智禮出事後,全校又進行了緊急教育,這回下了禁令,不許到任何地方野泳。我一面安慰著丁智禮的父母,一面想著那天的古怪經歷,開始恐懼,難道那不是夢嗎?”
“出事之後,你給我打電話,為什麼沒有提起過?”湛藍箏問。
文遠淑搖頭道:“多麼荒唐,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直到今天,我再次經歷了一遍。才開始真正恐懼了。”
她呷口熱茶,說:“今天中午,大概是十二點半,我從衛生間出來洗手,關了水籠頭後,本要整理頭髮,卻從鏡子裡再一次看到了那個藕荷色衣裙的女人。
也許是有過一次經歷,也許是因為我還可以清楚地聽到衛生間外,學生們打鬧遊戲的聲音,所以這一回,我冷靜了許多。我沒有動彈,只是看著鏡子裡照出的她,還是一身藕荷色連衣裙,上面有雪白的印花。她垂著頭,黑髮蓋面,腳上穿了一雙白色高筒靴,毛領外翻,顯然是冬季的。
我就這樣看著鏡子,覺得她的高筒靴,有一點點不協調。大概是從鏡子裡看的,所以我頭腦一混亂,本已浮現出的答案,又總是被否決掉。到現在,我也說不清楚,那雙高筒靴,除了季節不符外,到底是哪裡不協調……
我和她對峙了多長時間,也不清楚。但這回,她沒有再伸過那雙可怕的手,而是直接開口了。但我真是希望她閉上嘴巴,永遠都不要說出那詛咒的話來:
‘三亭湖,羅紹磊死。’
我渾身一震,對孩子們生命的揪心壓倒了一切。
我轉過身子喝問她是誰,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丁智禮的死和她有沒有關係。但是她只是垂著頭髮站在那裡,直到我忍無可忍,抄起水池旁的墩布要衝過去和她拼命的時候,她又說了一句:
‘放我出去。’
隨即她就消失了,無聲無息。
我開啟衛生間的門,先到班裡去。沒看到羅紹磊,孩子們也都說沒看到他。我便急急忙忙地衝向湖邊,祈禱著他沒有跑去野泳,沒有到湖邊散步,但事實證明……一切都晚了……”
文遠淑再也說不下去,語音哽咽,湛藍箏環住了她輕輕安撫。室內沉默了片刻,直到文遠淑呷了口茶,用紙巾擦了擦臉後,賈文靜才開口說:“你到湖邊去尋找丁智禮的時候,丁智禮還在世。而且那個時候他可能不在湖邊。但他欺騙了他的家人,他根本就沒有去叔叔家。這之間的事情,我目前無法推斷。但根據目擊者證詞,丁智禮是在在四點四十左右的時候,出現在湖邊,並且脫了衣服下去游泳。在大約五點二十的時候,他突兀地消失在其他游泳者的視線內了。”
賈文靜沉吟一下,沒再說下去,程澄縮在沙發上,眼神恐懼。
“你們這裡的人游泳都不需要準備一些用具嗎?”
打破這一輪沉默的人……
竟然是孫橋。
賈文靜斜視他一眼,並沒有作答,就在程澄緊張地認為老姐不會回答極品男的問題,而極品男孫橋有可能因此大打出手的時候,賈文靜慢悠悠地開口了。
“當然會,對於男孩子而言,至少得有泳褲和擦洗身子的毛巾。”
“那麼能否判斷出,他們的野泳,是有準備的,還是無準備的?”孫橋繼續問。
賈文靜說:“目前細節我不便透露。”
室內又出現了一個短暫的沉默,這次打破寂靜的是湛藍箏,“好吧,從我的專業角度問好了。丫頭,你見過文遠淑說的那個女的嗎?”
程澄一臉恐慌,將面試當天的經歷說了一遍,“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發夢了呢,所以回來也沒告訴你們……”
湛藍箏嗯了一下,目光落到孫橋身上,“極品,你呢?”
孫橋冷笑,“我有名字。”
“就怕你自己都不愛用。”
孫橋眯眼,殺氣騰騰,湛藍箏毫不示弱,互瞪。
“湛藍……別……別……”程澄惶恐道。
湛藍箏聳肩,“好,孫——橋——同——學——請問——您——看見過那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