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箏是吧?是這樣子的,你的導師劉老師去了社科院,他臨走前已經把關於你的情況都交待給新導師了。你不用擔心論文接不上,這就是你以後的新導師,蕭婷蕭老師。”
湛藍箏微笑抬頭,陽光有點晃,走近幾步,偏頭,嗯,這回看清楚了,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清楚到她想撞牆。
神——
是剛才那個民煮柿油的中年婦女!
窘大了。
“蕭老師……您好。”
湛藍箏認為自己此刻笑得像只癩蛤蟆。
“湛同學你好。”蕭婷客氣地微笑,彷彿從未見過湛藍箏。
侯副院長還在介紹著:“蕭老師在美國呆了二十多年,於唐宋史上很有研究,和你的方向也對口。老師剛剛回國,希望帶的學生少一些,所以劉老師的六個學生裡,蕭老師只挑選了你。”
蕭婷道:“侯老師,我可以帶我的學生先到辦公室聊聊嗎?我想早些弄清楚她現在的程度,還有論文的進展情況。”
侯副院長自然答應,似乎對這種和睦的師生關係很是滿意,老太太高興地離開,湛藍箏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侯奶奶,救命啊!這這這……有人恐怕要公報私仇了。
蕭婷帶著湛藍箏回了古代史的辦公室,也巧,辦公室沒別人,“你叫湛藍箏?怎麼寫?”
看她的樣子……難道忘記剛才的不快了?
“湛藍色的那個湛藍,爭奪、爭霸、力爭上游的爭——上面再加一個竹子頭。”
蕭婷道:“那就是古箏的‘箏’了,你這麼說,難道是因為覺得古箏的音和圈內最忌諱的孤證不成立很相似,所以才有意迴避?
湛藍箏:“…………”
我有病啊我!
也只有你這個被民煮柿油泡爛了腦子的傢伙才會這麼想吧?
最後只道:“不是的,其實我父親說過,這個名字是我的姑母給取得,姑母當時取的是‘箏箏然也’的那個箏。但是因為我小時候經常被人問起,那會兒還不懂事,不清楚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所以就一直這麼說了。現在成了習慣,反正能讓別人明白就好。”
“坐。”蕭婷隨意指了指一把椅子,“你的姓很特別。”
“祖宗傳下來的,自然就用了。”
“我知道,祖宗的規矩大過天嗎,即便到了現代社會,也依然存在著一些無法剷除的舊家族舊規矩,不知戕害多少人呢。”
嗯?那不就是我家嗎?
蒼溪湛家,到現在都有掌門——就是me,有地位尊卑。主宅還設有刑房。任務搞砸,OK,拉到刑房,抽鞭子!
嗯,不過幸好我是掌門,誰敢抽我?!
萬一哪天我把活兒給辦砸了……真要抽我……
其實也沒少捱打,或者說就是泡藥酒長大的。但那是老爹教訓女兒,小受大走,目前基本上都還在小受範疇內,不能走。
如果是抽鞭子……
即便我沒有回抽過去,我家曉白也會讓抽我的人,後悔生出來。
走神間聽得蕭婷又道:“以前我有個同學,也姓湛。”
“是嗎?這個姓很少見啊。”湛藍箏一面想著如何與“可能抽她鞭子”的人做永續性的階級鬥爭,一面隨口應和。
蕭婷看著她,“也許是你家親戚呢。”
“五百年前是一家,算是親戚吧。” 湛藍箏敷衍著,跟我聊這種家常做什麼?快點弄論文,弄完了我還有大事要辦呢。
“那是個很好的女孩。但我相信,也許有很多人會說她不好。”蕭婷看著湛藍箏,輕輕道,“她去世的時候也就比你大三歲吧。我想,你今年應該二十四歲了,對吧。”
湛藍箏:“……是的。”
啥意思?你咒我啊?!
“說起來,你長得和她很像。”蕭婷凝視著湛藍箏,眸光瞬間茫然,剎那又恢復銳利。
“呃?天底下素不相識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真的會有一模一樣的嗎?呵呵……”湛藍箏很不自然地笑。
你到底想說啥啊?
“不是一模一樣,沒有什麼是一模一樣的。你和她的模樣很相似,但是氣質不同,性子不同,估計命運也不會相同。”蕭婷翻開一摞檔案,“So,Miss Zhan,不要再腹誹我了,我沒有詛咒你的意思。再說了,我也不敢對你下詛咒啊。”
……
你怎麼知道我在腹誹你?
而且你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