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月緩過神來,“你們是玄黃界的人嗎?”
她明確地問。
鍾錦沉默一下,湛垚說:“小月亮,問這些有嘛個意思啊。你要請教湛藍箏去嗎?給個面子,幫我們保密好嗎?”
江宜月沉默。
我不會保密的。我必須告訴湛藍這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想,但是我如果說不保密,你們會滅口吧?所以……
她低下頭不給答覆。
湛垚的面色微微凝重,鍾錦輕輕抬手。
“我明白了。你隨便吧。”
“好。”江宜月道,
“好……我不說。畢竟……”她避開鍾錦的目光,“畢竟人不是你們殺的。”
他們三個在雪地裡靜默了片刻,大地沉寂,任憑風雪呼嘯,穿林而過。
湛藍箏和孫橋循著力量的波動,趕到現場的時候,程澄躺在地上,差不多快被凍成冰棒了。
孫橋氣壞了,一把抱起她,“白痴!你不會跑啊!”
程澄瞪著眼睛,臉上一層薄冰,似是封住了她的眼皮。
“孫……橋……我……”
“別說話了!”孫橋低喝了一聲,程澄已被凍得發不出聲,任孫橋抵住她的背心,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進去。
湛藍箏在一旁用重重的結界護住了他們。她戴上陰陽鏡,迅速端詳著這間洞窟——那宛若冰棺一樣的冰屍冷硬地躺在那裡,周身散發著絲絲寒氣,好像洩漏的瓦斯一樣蔓延著,所過之地,冰封雪凍,幾無生物。
湛藍箏面色凝重道:“那應該就是冰雪封印的本體了。我曾聽過,但是沒看過,更沒處理過。照著目前這種波動態勢,恐怕不妙,會殃及方圓好幾裡的。”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它止住?”
孫橋一邊驅散著程澄體內的寒氣,一邊喝道,“恐怕不解決它,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湛藍箏舉起法杖,手訣飛速變化著,她所掌控的綠光,好似一掛瀑布般自杖頭瀉出,攤開在地面,徐徐前進,一點點逼退著猛烈的風雪爪牙。
一聲巨響,那冰棺周身捲起暴雪,綠光頃刻凝在地上。湛藍箏臉色一變,退了一退,“這就是一口沸開的鍋子,除非能丟下一掛麵條,否則必是要撲出來的。”
“需要一個……”孫橋用內力艱難地化開程澄周身的薄冰,“一個人過去當祭品?”
“對,我們快點撤吧。”湛藍箏道,“我試試能不能空間挪移。丫頭如何?!”
“有一點氣。”孫橋探了下程澄的鼻息,右手依然抵著她的背心,手腕微微打顫,五指發白。他和程澄體內沒有玄黃之力的護佑,縱使有湛藍箏的結界籠住,但那淒厲的冰雪之力依然透過結界的稀薄處,一分一毫地漏了進來。
“撤。”湛藍箏決斷道。
孫橋抱起程澄,“書生……”
程澄虛弱地說,“書生被封住了……”
雪青色的麗影一晃,薛吟出現在門邊,“這裡是雪人的禁地!不許任何生物進入。連我父親都不可以的!你們怎麼能進來?!”
程澄的睫毛上都是融化的冰水,她軟軟眨了下眼睛,看到薛吟,眸子一亮,“書生沒有食言……他,他……找你的路上,被凍住了……那裡……冰屍就是他……”她顫著結冰的手指,指向了那冰屍。
孫橋反應很快,立刻將薛吟推上前,“看,你的書生被冰雪封印凍住了。他不是不想找你,而是沒法找你。快點過去吧。”
湛藍箏臉色一變,“不行。”
“過去啊!”孫橋喝道,“你不是等了他幾百年嗎?現在他就在那裡躺著,他的魂魄還在呢。你還等什麼呢?!怕了嗎?”
薛吟的眸子裡湧滿了晶瑩,她說不出話,只踏前一步。
湛藍箏一面給結界加固,將冰雪之力阻擋在一定區域內,一面輕輕道:“薛吟,雖然情之所鍾無怨無悔,但是你可想好了,冰雪封印的力量正在進行新一輪的波動,就像一頭飢腸轆轆的野獸,不吞噬些東西,誓不罷休。縱使你是雪人之身,也逃不過被冰封而死的下場!雖然書生是為你而死,但是現在要你心甘情願地為書生死,你願意嗎?”
兩行淚水流過薛吟的臉頰,“他原是為我而死……”
程澄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著,要讓薛吟知道書生沒有負心,聽了薛吟的呢喃,她又勉力睜開雙眼,“他不敢接近你,害怕……害怕拖累你……他說他是冰屍……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了……”
孫橋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