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慘道:“嗯,看來,你欠他一條命啊。薛吟。”
湛藍箏擔憂地說:“不要聽他亂講。薛吟,你一定要殉情嗎?現在這個樣子,你和他不過是永不相見罷了。但是至少你還能留著一條性命。”
薛吟含著淚水,慢慢搖搖頭,她握住了半枚雪花玉佩,只盯著前方風雪中的冰屍。
“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活著,有什麼意義呢?湛掌門,我只求你行行好,讓我們的魂魄,都能脫離封印的桎梏,一起入輪迴,碧落黃泉,只尋找彼此。”
程澄在孫橋的懷裡微微睜開眼睛,她看到一條雪青色的影子撲到了暴風雪的中心,本能地低呼了一聲“不要”,但隨後,湛藍箏已果斷地抬起法杖,綠光悉數撲出,遊走在四周,風雪的呼號聲減弱,程澄感到冰寒一點點地褪去,但意識卻朦朧了起來。只聽得湛藍箏說了聲“成了”,隨後,是孫橋淡淡一句:
我真是佩服你的臉皮啊。
然後,她被拉入了一場睡眠。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村子裡的床上了。湛藍箏正坐在她身邊,孫橋站在床側,然後聽到賈文靜的呼聲“丫頭醒了”。
大家紛紛入了進來,江宜月也在。
“薛吟呢?書生呢?”程澄見朋友們都平安了,遂問道。
“我把封印毀掉了。”湛藍箏淡淡道,“他們的魂魄,我一併給超度到黃泉。下輩子如何,就不是我們能管得了。”
程澄啊了一聲,“薛吟就那樣……”
她又輕輕閉了嘴,只看著窗外的天,透徹的藍。
“雪人……”湛藍箏沉吟道,“實際上是很容易寂寞的。尤其是他們的心。如果有一團火焰點燃,那麼他們寧願融化。”
賈文靜嘆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
方丹霓似乎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湛藍箏率先離開,其餘人也都紛紛走開去收拾行李——三個小時後,他們就要啟程回家了。
孫橋留了下來。
程澄只看著孫橋,她想起那個時候,他出現在了地底;她想起他飛快地抱住自己,內力從背心暖了進來,一路到了心靈。
半晌,“你……好啊。”
她結結巴巴。
孫橋挑眉,“白痴。”
“孫橋。”程澄說,“你喜歡我嗎?”
孫橋蹙眉,“白痴。”
“一定要和方丹霓住在一起嗎?”
“我沒和她住一起!是鄰居。”孫橋冷冷道,“白痴!”
“一定要一起工作?”
“難道你能養活我嗎?永遠都需要靠人救援的傢伙。”
“你能收斂一點嗎?”程澄認真地說,“一心一意。”
孫橋沉默了一會兒,“是她自己送上來的。漫漫長夜,有溫香軟玉,何必推卻。”
“但是我很不高興。”程澄注視孫橋,說,“我非常的厭惡。如果你不能像薛吟那樣情有所鍾,不能像書生那樣,時刻都為自己的愛人著想。你只想著自己的感受的話……那麼我們不如冷卻一段。”
屋子裡很安靜,能聽到外面,羅敬開他們歡天喜地,收拾行李的聲音。
孫橋一言不發地離開,程澄坐在床上好久,慢慢地躺下來。
這個冬天,或許會好冷,好寂寞。
湛藍箏將行李都收好,江宜月走了進來,“湛藍。”她小心地說,“鍾錦和他的朋友展三土……都會玄黃之術。你認識他們嗎?”
湛藍箏看著她,忽然抱了過去。
“抱歉。親愛的,這段日子冷落你了。”
江宜月貼著湛藍箏的面頰,輕輕說:“沒關係的。我知道你很忙。對了,他倆都介入到這件事情中,而且有一個神秘人炸燬了旅店,還封住了通道,聽湛垚的口氣,那個人似乎和宗錦認識……他們會不會對你不利?”
湛藍箏溫柔道:“月亮,我們不去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嗎?回去後,我抽一天的時間,好好陪你聊聊,怎麼樣?”
江宜月微微一笑,“好。”
她離開後,鳳曉白走了進來,將門關好。
“月亮都說了。湛垚和宗錦果然攪和到一起了。”湛藍箏冷下臉來。
“月亮會再把這些告訴湛垚和宗錦嗎?”鳳曉白低低道。
“我讓她不說。”湛藍箏慢慢道,“宗錦和湛垚放她回來,無論怎樣,都會囑咐她不告訴我這些,但是月亮還是說了……賭,是一定要賭的。我想我對籌碼的判斷還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