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箏拍拍他的臉,“宗錦又如何?放眼玄黃界,還有誰能匹配你姐姐呢?”
“我姐夫是鳳曉白,我只認他。”湛垚堅決道。
湛藍箏說:“有事嗎?”
她看向江宜月的身後——宗錦剛過來,站著不動。
湛垚梗著脖子,江宜月稍稍回了個小角度,宗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
“我有點事——”望著江宜月,宗錦沉吟,“想和——湛垚說。”
☆、第七章 山雨欲來
宗錦走入房中;湛垚在他身後帶上了門。他斯文地道謝,後者卻冷若冰霜。宗錦打量著湛垚一臉神氣的傲慢,心裡不由笑笑;反身闔了窗簾,擰旋檯燈——屋內的亮度在一下下地提升著;天花板上一圈明燦,牆上的陰影更加濃重。湛垚剛好站在明燦之下;漠然盯著櫃子上整齊的一排書脊。宗錦立於背光的黑影中,直面湛垚,緩緩綻開笑容;“阿垚。”
親切的稱呼;只是讓湛垚神色中的陰霾加深,他無聲冷笑,挪開視線。宗錦說:“我就要和你親愛的堂姐結婚了。”
湛垚豁然拿出插兜雙手,握緊的拳頭似乎要打宗錦。
“我當然不愛她。”——湛垚的拳頭舉起來,宗錦正視他說,“她也不愛我。”
拳頭突襲,半途張開,有力的五指揪起宗錦的領子,將他拎到自己面前,以便看清這張可惡的臉,“你為什麼——”湛垚恨恨地說,“為什麼這樣他媽的可恨?!”
猛鬆開他,順手朝後一推,宗錦踉蹌坐倒。
“你利用我去陷害我姐姐;隱瞞我生母的下落;違背諾言用酷刑折磨我的家人;甚至屢次殺人——”湛垚揪他起來,一拳悶去,宗錦再次摔倒,“你真他媽的該死!”重重補上幾腳,宗錦躺在地上,安靜地受了。
湛垚揍了一會兒,見對方不痛不鬧也不還手,他也沒了意思,吼道:“你丫起來!把你的符咒都亮出來!把你宗家那殺人法戒的力量召集起來!我們用玄黃界的手段堂堂正正地來一場!跟個爺們一樣解決問題!別他媽欺負女人,別他媽在背後鬼鬼祟祟!MD!你帶種就殺了我!躺在地上裝什麼死!真死了倒好!你死了全天下都清淨了!”
“你真這麼想?”宗錦仰望天花板上的光環,忽然問,“阿垚,你真的希望我死?”
湛垚厭惡道:“如果你死了,我姐姐就不必受脅迫,她可以和我姐夫在一起……你真是毀人不倦啊!”
宗錦苦笑,“那月亮呢?她也想要我死?”
湛垚一腳踹上他肋骨,“廢話!月亮早就做出過選擇,你還不明白嗎?!”
宗錦悵然。枕骨感受著地板的冰涼,面頰在夏日的空氣中品嚐悶熱。輾轉在冷熱間,他突然想起了那杯摻雜了原初散的熱豆漿——醇香的汁水都化作蒸汽,融入到空氣中,消失不見。留下的大概只有握在手心時的那一點點暖意——不知是來自豆漿的,還是她手上的溫度。但是,這來之不易的暖意,也並非恆溫。
建立在欺騙上的溫暖,本就不存在,又何談永恆呢?
緩緩的,宗錦輕聲說:“是,我曾經騙了你,也騙了月亮。”——只是認為那一切對親近之人的心機手段,不過是通往幸福小屋的敲門磚。開啟門,他一定會把這塊血淋淋的罪惡之磚,狠狠丟擲,拋到看不見。他推門進去,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改造一切,讓那些該幸福的人都在他的幫助下,得到幸福。
真的錯了嗎?
湛藍箏也許也是這樣想的,但她卻得到了比自己更多的支援與寬容。
他深深一嘆,想不明白。
低聲道:“阿垚,我真沒想到,你們會這樣苛責於我。難道你認為你最親愛的堂姐就是個純白無暇的小天使嗎?若她是,那麼她早就死在潛行火的烈焰中,也不會有今日的一切。”
湛垚氣歪,“我姐姐正當防衛還成了過錯嗎?!只許你算計她,步步為營地謀她的權,挑撥她的親情,覬覦她的性命,就不許我姐姐為求自保而將計就計嗎?”
“阿垚,你知道陸微暖的故事嗎?”宗錦依然躺在地上,攤開四肢,似乎愛上了這個挺屍般的姿勢,“我不止一次聽堂姑母提起過。她本是天上仙子的轉世,理應以普通人的身份,平安度過十生十世。但在這一輩子,她卻自願跳入了玄黃界的圈子,從此告別平靜的幸福,扭曲到生命終結那一刻。而她之所以會這樣做,只是為了她的初戀,一個叫阿庚的普通修車工。她想找到他的魂魄,也想為他報仇,所以涉入了鬼神之圈,一發不可收拾……”
湛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