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吩咐,小心翼翼地照顧你母親;孫橋飯後就去午睡了;程澄和條子在花園曬太陽,同曬的還有江宜月;宗錦和方丹霓出去了;君子白在你身邊;我在電視前。”
湛藍箏怔住,“誰出去了?!”
“宗錦和方丹霓。”丁小剪又笑開了——電視裡那男的嚥氣了,女的痛不欲生,丁小剪捧腹大笑。
湛藍箏來不及再批判她,“誰讓方丹霓出來的?!他們怎麼會一起出去?!哪裡去?幾點走的?曉白給丹霓打個電話,只確定她平安就好,別打草驚蛇——”
“宗錦放到人,他手法很高明吧,沒驚動你的傀儡。”丁小剪好心解答。
“你知道?你沒去阻止甚至沒告訴我?!”湛藍箏怒道。
丁小剪微笑說:“人家是去辦正事,公司股份問題——他倆是一個公司的?上下級?”
湛藍箏陡然想起宗錦和方丹霓都是有工作的人——真是百感交集,在玄黃界這個神奇圈子鬧了大半年,赫然發現自己和身邊人,還都有一個正常社會的普通身份。但此刻不是感慨的時候,尋找方丹霓才是最重要的。
一手派傀儡一手派人,湛藍箏心知丁小剪是故意的,方丹霓被宗錦帶走一事中,不定還藏了她多少的詭計。但湛藍箏不能為這個發作——程澄平靜地走來,“需要幫忙嗎?要不我喊醒孫橋跟著出去找?”
聲音尚未落地,孫橋悄無聲息地從她們身旁掠過,已出了門。
程澄啞然,臉上流露悵惘之色。
“……你妹妹去後,孫橋就沉默多了。他似乎更有人心,但是……”程澄向來幼稚的臉上,有了成熟的表情,只可惜摻雜了過於沉重的傷感,讓人寧可看到她以前那張白得讓人哭笑不得的臉,“但是我好不適應這樣的他。以前心心念念就希望他有點人味,懂得感恩和回報,去理解別人對他的好,YY著他會感動於我的執著和付出……大概是我漫畫看多了吧。”程澄沒再說下去——她的語言已無法形容複雜的情緒,巴巴看湛藍箏,對方倒是壓根沒聽清她發表的小資言論,只將手機利落地撂包裡,“沒人接。”
程澄無言,看來這不是個談心的好時機,或者——再也沒有姐妹間親密談心的機會了。每個人都長大了,都變了,都要走不同的路,漸行漸遠。
她勉強說:“讓老姐去喊幾個要好的同事幫忙。還有,湛藍……”她緊張地呼吸著,“方丹霓不會有事吧?說起來,我好久沒仔細看她了,自從戴翔死後。”
湛藍箏擺擺手,“但願不會。”
“她到底怎麼著你了。”程澄忽然憋出這麼一句。
湛藍箏愕然,“丫頭?”
“她不會殺湛思露……不會的!”程澄尖利地喊。
湛藍箏對這個失控是猝不及防,“停下來,小聲點!我也沒說她殺啊!”
“她根本不該和這件事扯到一起去。怎麼她攪進來了呢?”程澄又像質問,又似自問,“我怎麼覺得,有什麼地方,從一開始就錯了呢?讓大家現在的生活都亂了,亂得沒機會回去,甚至不敢再回憶,生怕會惋惜,會後悔,會痛。”
“你冷靜點。我在找方丹霓,這事我到時候跟你解釋,我也在查……”
“這不是查不查的問題。”程澄執著道,“而是根本就不該發生的,是根本就不該讓她當主角的,也不是我,也不是八女王,不是卓非也不該是戴翔,更不可以是小羅……”她潸然淚下,湛藍箏挫敗地嘆息,丁小剪繼續為電視裡哭天搶地的一幫人送上最無私的大笑。
哭聲與笑聲不相稱的“配音”下,程澄平復了情緒,低聲道:“湛藍,既然會威脅到我們安全的姎妱已經神逝,那我也該離開了。老姐也是這意思。我們打擾你太久了。”
湛藍箏說:“我下週大概會和宗錦結婚。”
“那也不需要我們在這裡等吧?”程澄說。
“孫橋也和你一起走?”
“他隨便了。”
湛藍箏不可思議,“丫頭?”
“他隨便了。”程澄冷靜重複,“我無法走入他的世界,只是被動去承受。而我受不起。”
“你在說什麼?是因為我妹妹嗎?還是因為方丹霓?”湛藍箏握住她的手,
程澄抽了抽,沒抽回來,“都不是。而是到日子了吧。湛藍……都一年了。”
時光遲緩,湛藍箏有些木然,幾乎是伸手就可捕捉到一片片碎葉,記載了一年前那些沒心沒肺的歡笑。
“才一年啊……”湛藍箏說。
程澄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