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她的掌心,讓她握緊了那張結婚證。
她最後感覺到的是心安與無悔。
所以她閉目了。原以為,這樣傲慢的女子,如此倉促而莫名地結束了生命,會是憤恨到瞪圓雙睛,誓死不閉,以昭示自己的不服和剛烈,讓兇手喪膽,讓旁者心虛。
萬萬沒想到,方丹霓也會釋然地闔上雙眼。也許給予她勇氣去踏上淒冷黃泉路的,只是當初從不經意的施捨者手裡,接到的一枚銅錢。
孫橋將荷葉蓋回到她的臉上。
他聽到了停車聲,知道大家都來了,但沒有人去幹擾他。他默默感激著,也品嚐感激的味道——原來得到的是如此輕易,也如此溫暖動人。他站在孤舟上,隨著水波盪漾,船板起伏,他立在上頭,一動不動。他看著方丹霓的遺體很久,直到日頭偏西。
陽光收斂于山後的剎那,似已入睡的孫橋,眼皮忽地一眨,足下發力跺開,靜謐湖心,但聽喀嚓巨響,船身轟然碎裂,碧浪蕩開,白花激烈——岸上有驚呼,孫橋置之不理,在方丹霓的身體入水的前一刻,俯身撈她入懷。他運足內力,懷抱著這具早已冷卻的身體,踏波而去,目視前方,眼中無人、無景,唯有逝去的時光。
湛家主宅就在眼前了,晶亮玻璃窗後,一如既往地亮起燈火。它們無法感知外界低落的情緒,自顧自地照耀起豪門的燦爛。
孫橋懷抱方丹霓,一步步走了進來,燈光讓他的眼不由閉上,感覺酸澀而潮溼。他睜開眼,看到早已得知這個噩耗的程澄,就立在門口。
程澄等了好久。
她沒跟著去,只是守在門口。中途賈文靜和江宜月都勸了好幾次,也沒把人勸走。直到翹首看見孫橋步入大門,她出乎眾人意料的安靜——但也在情理之中。
孫橋似乎僵了,外界儼然不存在了。他抱著方丹霓上了樓,去向臥房。
程澄退到牆角,默默不語。
湛藍箏和鳳曉白隨後走入,賈文靜等的就是他倆,“我報警了。”
“我給打發走了。”湛藍箏冷道,繞開賈文靜,拍了兀自看報的丁小剪一下——後者似乎一直在等這一刻,麻利地收了報紙,跟著她快速上樓。鳳曉白也把客廳當成無人之境,輕巧地上了樓,三人先後朝著書房走去。
賈文靜被這態度給氣得一怔一怔的,算是反應快,“湛藍箏你他媽的給我站住!這算什麼啊?!你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一點責任都不負?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