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婷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或許我下手還有個輕重,但我不確定對方的分寸。”
“如果您還是那麼恨的話,不如用我的命去換。”湛藍箏說。
蕭婷道:“恩有頭債有主,你別看不起我。”
“您記得我的話就好。”湛藍箏說。
蕭婷蹙眉,“下一步到底要如何?”
“底牌就像底褲,不能亂露。最危險的時候要到了,這是重中之重的。老師,如果這一次,我沒跨過去,輸了,那就各安天命吧,只希望您能記得我今日的話。”湛藍箏輕聲道,“再見,蕭老師。請記得我今天的話,那不是說笑的。”
此刻在湛家,湛明儒對監視蕭婷的傀儡被擊退,已沒了過激反應,只說“知道了”,就繼續研究地圖,為明天的一切變數做準備。
湛明磊將一封信遞過來,“在現場發現的,是箏兒的筆跡。”
“念。”湛明儒懶得看,齊音然剛好給湛明儒倒茶,不安地看了小叔子一眼——湛明磊苦笑,“那我念了——湛明儒,齊音然,你們老振振有詞地說,我是你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要聽你們的話。但是現在,你們卻讓鞭子,藤條,烙鐵和拶子,折磨你們自己身上的肉!我痛得滿地打滾,哭到眼睛腫,喊到嗓子啞,燒到四十度,我縮在單薄的被子裡流淚,貪婪地奢望著自己的父親能心軟,自己的母親能給個溫柔點的愛撫,但是我等來的,就是你們一遍遍自以為是的逼迫。你們可真狠心!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從未想過弒親,但你們卻要驅逐我,廢黜我,毀掉我學習了二十多年的法力,甚至要咒殺我!人說虎毒不食子,可你們兩個人,比惡虎還毒辣!!!我若客死他鄉,那一定是帶著痛苦,帶著悲哀,帶著對你們的恨,怨,憎,死不瞑目地死的!下輩子,我絕對不做你們倆的女兒!!!你們是徹徹底底的失敗父母!!!——嗯,我念完了……”
“混帳!”湛明儒將茶杯摔到地上,齊音然的臉本是一陣紅,一陣青,這會兒嚇白了,一邊讓傀儡收拾,一邊勸,“算了算了,孩子不理解父母的苦心,橫加指責,自以為是,不都這樣麼。你彆氣壞身子,氣壞了,可遂她的意了。”
湛明磊實在看不過,“大嫂,我感覺箏兒雖然主意正,不老實,做了點出格的事,但絕非存心氣你們,更無奪權的意思。說老實話,她就是豪門家族的紈絝子弟,仗著家裡有錢,到外面瞎胡鬧。是氣人了些,但這孩子絕對沒有把你們鬥下去,她一腳踩上來的那種不孝意思啊。”
“你不用再給她說好話了!她做過的事情,我都清清楚楚!”湛明儒冷道,“不需要任何辯解,我認為她有這個心,她就是有了!縱使以前沒有,現在也有了!既然你有了,就沒有放過她的理由!”湛明儒將信拍到桌上,“這是一封決裂書!好,好,好!抓她回來後,我也不容情了!”
“大哥!”
“明磊!把我剛剛擬出來的分組名單發下去。”湛明儒將還要說清的弟弟打發走,又對齊音然道,“你去陪小愛吧,她受了驚嚇。幸好沒出太大問題。”
齊音然長長嘆了口氣,“明儒……小愛畢竟沒被實質性的傷害到,但是……但是說真的,即便她被……若說要因此殺了箏兒洩憤,我不忍心啊……”
“誰說要殺她了?!”湛明儒聽了這種意思,心裡一陣火起,“老二的媳婦和明嫣,一唱一和,當我不知道她們幸災樂禍,推波助瀾麼?可恨我當時腦子有點發懵——都是讓湛藍箏給氣的,她若是不氣我,我怎會著了那倆人的套!”
齊音然也憤然道:“老二那媳婦太過陰毒!你爸爸總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引了個湛明嫣,結果害得明嬋失掉孩子;引了個陸微暖,弄得家裡不得消停!我看老二也不大可靠,你別把什麼事情都交給他。他一次次為箏兒求情,顯得就他有點人情味,襯得咱們無理取鬧,狠心殺女似的。要我說,搞不好他和他老婆都串通了,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又把事情做了,還全個好名聲。還有你那異母妹妹,當年把湛思露給過去,我看就沒存好心思,後來她老公死的不明不白,她就暗地以為是咱們做的,愈發接近老二那口子,這兩家合起夥來,是要對付誰啊?!”
湛明儒蹙眉道:“家裡的事情,我會逐漸都交給衡兒和小愛去做。那邊雖然起風,可掀不起浪頭。他們想廢了湛藍箏,也得看看咱們還有小愛呢!”
齊音然說:“家裡不可一日無主,如今已是廢黜了箏兒,你打算何時立小愛?”
“明天抓了湛藍箏回來明正典刑。就立小愛。”湛明儒乾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