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地將手機撂了。
其實還有更噁心的,是丁小剪都不知道的。
鳳曉白來過電話,告訴她,包裡只有四十六萬。
有一萬,是自己用作戴翔的醫療費用。
還缺整整三萬。
那個包……
湛藍箏無力地想:自己去麥當勞,嬌娜去衛生間,采薇抱在懷裡,嬌娜的神情有點不對勁,采薇死死裹著風衣……
當時自己的心思都在戴翔的搶救上,在對容采薇的愧疚上,愣是沒注意。
太疏忽了!
可是——自己會擔心朋友們因為無知,而被敵方利用,譬如目前對月亮的謹慎,對丹霓的小心,對老姐的試探。
但和這次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她絕對不會相信,朋友會主動地把手,伸向自己的錢!
她能確信親妹妹湛歆愛有隨便翻她包的臭毛病,但也不會相信一向文靜的容采薇竟會偷她的錢!
將事情簡單地跟程丫頭說了下——只說戴翔出事了,自己的錢又被偷了,正在找嫌疑最大的容采薇,“她沒去過醫院,也沒去她婆婆那邊,我正在西二環上,準備趕去她家一趟。現在情況特別危險而複雜,事不宜遲,我想拜託你幫我去容采薇她父母家看看行嗎?她父母家在南二環,我記得初中那會兒,大家去過幾次,還有印象吧?”
程澄早就懵了——她也不相信容采薇會偷錢。偷人是有可能,但是人和錢,那性質是截然不同的啊。偷人的話,法律不管;偷錢的話,要坐牢的。
孫橋接過電話,“瘋女人,事情太緊急,你別繞路了,直接去她父母家吧。我和程澄去容采薇家看看。從醫院打車去那邊,比你要更方便。”
“那程丫頭……她行嗎?”
孫橋看了程澄一眼,小丫頭奪過手機,“都什麼時候了!過去那點破事算啥啊!湛藍你放心,沒問題!”
孫橋和程澄一併到了容采薇家的樓下,黑夜又一次沉下,春寒陣陣。
他倆剛從電梯間出來,孫橋忽然拽住悶頭往前走的程澄,“不對。”
程澄乖乖停住,孫橋蹙眉,“這邊有什麼味道不對。”
啪……
一隻沾滿血的手,從前方拐角處拍了過來,牆角雪白的牆壁上,登時印上幾根血指頭。
程澄兩條腿立馬發軟。
隨即就愣了。
一顆人腦袋,從牆角後顫抖地伸出來,長髮散亂,鮮血將髮梢都凝成一團。
“救……命……啊……”
程澄傻了,“嬌……娜……天啊!你怎麼了?!”
孫橋已幾步上前,把住岑嬌娜的脈搏,程澄只看見盡頭的門是敞開著,旁邊的牆上還寫著一堆必死的字——那正是容采薇和戴翔的新居。
兩層門都開了一點,露出黑暗的客廳,再往下看,門外的腳墊子上,走廊的地面上……
全是血。
岑嬌娜趴在地上,背心一把匕首,深深刺入。
那血就是從她被刺破的前胸,淌出來的。
“嬌娜!”
程澄一把抱住她,“你撐住了!撐住了啊!我們送你去醫院!阿橋,怎麼辦?!”
“煤……氣……她把煤氣……開啟……快……跑……”岑嬌娜張開嘴,一口鮮血噴出來,孫橋聽了她這話,眉頭一皺,忽然大吼:“快點下樓!快!快啊!”
他抱起岑嬌娜,蹬蹬往樓下跑去,程澄幾乎是滾著到了樓門口。
“報警!快!”孫橋臉色鐵青,“煤氣洩漏了!快報警!”
程澄哆哆嗦嗦地拿不穩手機,氣得孫橋奪過手機,撥了匪警撥了醫院又撥了煤氣公司。
於是派出所來人,居委會出動,燃氣公司的人跑來,於是疏散……
這已不是程澄和孫橋管得了的,他們跟著岑嬌娜上了急救車,程澄跪在一旁緊握她的手,“嬌娜,你撐住了,你一定沒事的。”
“是……”岑嬌娜狠命瞪著眼睛,她側在擔架上,鮮血從口中滾滾而出,“是容……採……薇……”
程澄哭著搖頭,“不,不,她不會的……”
“容采薇……急……了……” 岑嬌娜痛苦地抻著脖子,胸前與口中的鮮血,止不住地流淌,“告訴……湛藍……我……對不起……她……我該……該告訴她……是容……采薇……偷了……她的……錢……我……我當時……沒……說……采薇……求我……我心軟……後來……我勸采薇……還給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