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垚呸道,“兩天,若不是無涯把姐姐給撈走,恐怕我姐姐的屍首浮起來,你們才能發現吧?後來你們害怕姐姐回來不懂事,會傷害到搖籃裡的小愛,就索性把姐姐留在無涯上仙的居所,三年啊,整整三年,你們把親生女兒丟到外邊,把自家掌門寄養出去,自己則專心致志照顧小女兒?沒這麼偏心眼的吧?!聽說那三年,家長會是無涯去開的,試卷簽名是無涯代簽的,課外小組活動,是無涯帶著姐姐去博物館玩的。若是哪天我姐姐管無涯喊聲‘爸爸’,我是一點都不會驚訝。”
湛垚越說越悲,竟流下淚來,“別抱怨今日的遭遇,這是你們該有的報應。若我是被上天利用,來制裁你們的工具,那我也認了。”
“所以你就幫著外人,害了自己家人 ?'…99down'而不是幫著你姐姐,真正掌握大權嗎?孩子,你是在為誰做嫁衣啊?”湛修慈淡淡道,“你的心性像你的生母,智商隨了你父親。”
湛垚一怔,宗錦赫然道:“湛老先生,若您再不決斷,明年今日,便是您長子湛明儒先生的忌日了。”
長劍冷冷切在湛明儒的脖子上。
湛修慈走過來,這個在玄黃界呼風喚雨數十年的領袖人物,此刻沒有一絲猶豫,將那碗破功的茶水,一飲而盡。
在眾人驚訝而愧疚的目光下——尤其是湛明儒,他沒有料到父親會如此痛快地為了兒女的生命,自斷根基。湛修慈的臉色,立刻發白,嘴唇乍青,高塔般的身軀,彷彿瞬間化作軟麵條。他猛地跌撞起來,努力保持不撲倒在地上的平衡——湛垚立刻走過去,扶著他坐到椅子上。
“爺爺。”湛垚微微內疚地說,“對不起。我曾經一再動搖過,想過改革而不是革命,但是姐姐去了……姐姐一走,我在這個家裡,舉目四望,再也找不到值得留戀的美好回憶了。”
湛修慈垂下頭,輕聲道:“孩子,恐怕……你被騙了……你姐姐大概是……”
“給湛老先生戴上法銬吧。”宗錦冷冷道,“雖然抑制了功力,但是湛老先生乃我玄黃界,首屈一指的風雲人物,晚輩不敢託大。”
他遞上了一副法銬,“阿垚,你來吧。”
湛垚默默接過法銬,湛修慈卻艱難地抬起頭,“你……能……騙他……幾天?”
宗錦不作聲,長劍順手勒上了湛明嫣的脖子。
湛修慈搖搖頭,他無力地伸出雙手,看著猶豫的湛垚,“來吧……孩子……你的這位朋友……願意……給爺爺……這個體面……不要辜負……”
湛垚心情複雜地看著湛修慈——心目中,這個巍峨高山般,壓著整個湛家透不過氣的祖父,原來只是一個老人。
事已至此,回頭無路。
喀嚓。
湛修慈微微一笑,不知含了多少嘲諷。
“沒想到……我也有……品嚐這副桎梏……滋味的時候。”他緩慢地說著,氣息微弱,湛垚似是聽他喃喃唸了聲“嬋兒”,卻如風一般消逝了。
湛家人被分別關了起來,由宗錦的傀儡負責看守——旁系族人都被捆進了後宅大廳;湛青凰年邁,被迫飲下原初散後,繼續留在原來的房間內;湛修慈被單獨禁閉在前宅原屬於湛垚的房間裡;湛明儒一家被關在刑房;湛明嫣和湛思晴被關在禁室;湛明磊,陸微暖和湛思露被扣在湛明磊的房內——宗錦說,到底是你的生父,養母,名義上最親的妹妹,這個面子,我給你。如何處置,都隨你。
湛垚默不作聲,宗錦道:“要不……你先去陪陪月亮吧。”
湛垚愕然,宗錦淡淡一笑,“她正在悲憤的時候,若再找不到你,一個人擔負喪友的悲哀和報仇的沉重,可怎麼受得了?你還是把她接過來吧。這裡畢竟是你的家,她畢竟和你在一起了。”
湛垚語意發澀地說:“宗錦,你真的愛赫莞爾嗎?”
宗錦笑了,他說:“我很喜歡赫莞爾,那個女孩子是真的很單純,很勤奮。”
湛垚低聲道:“其實我知道是你先動心的。”
宗錦說:“別把她當成供孩子挑選的玩具好嗎?她也有心。”
湛垚依然不出聲,宗錦道:“先接她過來吧。否則我怕出事。我父親負責拖住無涯,一時半會回不來,按理說姑母早已明白箇中關節,但是這幾日,我卻發現西山那裡有些亂套,原因我會再探,但我最擔心的,就是我那姑姑會抽風,而月亮已經被她當作眼中釘了。”
湛垚彎彎嘴角,又肅然道:“那我明天立刻去找月亮,問問她的意思吧。”
宗錦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