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然後聽到孫橋沒好氣地說:“白痴,上車啦!都等你一個!”
今天的科目多而難,坡起,側方位和定點停車都匆匆做過後,就開始了排長隊的過井蓋。因為是細緻功,速度要慢,每次又只能走一輛車,等候時間便格外長,車子都耐心地排著,遠遠望去,這裡彷彿盤開了一條七扭八歪的巨蛇。偏偏這個時候快中午了,高升的日頭火辣辣,這秋老虎一點不遜色夏三伏,從教練到學員都不覺昏昏了——只霍小可還伶俐著。
其實他前兩個小時,都沒怎麼說話,臉色陰沉;和顧偉峰有一拼。程澄還在嘀咕著一車三個冰塊男的時候,霍小可就過完了井蓋,和江宜月交換位置——當時還跌撞了一下,朝著車門就倒過來。江宜月只是停在那裡看,也就是程澄心善,伸手扶一把。感覺陽光火熱,這位前男友渾身上下卻都在哆嗦。
“不舒服啊?”程澄隨口問。
霍小可再抬頭時,猶如一位盲人忽然看到了光,不是驚喜而是茫然。
“啊?”他直起身子環視四周,“怎麼回事?”
他傻傻地摸著腦袋,坐在後面補眠的孫橋就沒好氣地說了聲“開走啦”,霍小可這才莽莽撞撞地擠進來。
這之後,他就恢復原樣了。談笑風生,油嘴滑舌。程澄不待見他,他就和孫橋交流。
讓程澄憤怒的是,孫橋——這個昨天把她和江宜月丟到車場,自己坐班車走人的極品男,竟然還真和霍小可搭訕起來了。而且他倆聊女性,孫橋引著霍小可轉上一轉,那話題就帶到了方丹霓身上。
“——哦——”霍小可故作深沉地評價著,“那是好辣好紅又好扎的玫瑰花啊。我可整不定。她和孫橋你也有聯絡?”
“工作上的朋友。”孫橋倒是不吝嗇地一直給霍小可微笑,“她很漂亮,而且這裡——”孫橋點了點腦袋,眼光凝在程澄拼命低下的臉蛋上,“——比某些女人要好得多啊。”
“她是很聰明啊,當年門門功課都名列前茅呢。是吧程澄?”霍小可沒心沒肺道。
如果是私下,程澄一定會給霍小可一個大嘴巴,然後吼一聲“你真是賤 男啊!”
“不用問了。腦子不好;話都聽不懂。”孫橋說。
程澄氣鼓鼓道:“是啊!方丹霓是個優秀生。初中的時候,大家都比我學習好,我是最差的那個!”
霍小可寬慰道:“別妄自菲薄了。程澄你人好啊!人好比一切都好。”
程澄瞪著他,用眼神說:是啊,好到放你自由,讓你去和方丹霓交往!霍小可,是你欠了我!
霍小可讀懂了,開始尷尬,“其實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大家好年幼啊。”
孫橋冷笑道:“交往都是自願的,管那麼多做什麼。看上了,有本事就要,沒本事,丟了人就反省好了。”
程澄怒視他,“你?!過分!”
孫橋一臉嘲弄的笑,霍小可乾咳幾下要打岔,可前面正握著方向盤,提了手剎,安靜排隊的江宜月,忽地抬了抬身子。她這動作有點猛,差點撞到後視鏡。
“怎麼了?”程澄的心思總會被各種外來打擾牽著走,江宜月也實在是等得無聊了,“沒什麼啊。只是好像看到……看到一個挺奇怪的男人……”她遲疑著,“大概是學員吧。從前面那車下來了。嗯……還衝咱們這車招了招手。”
砰!
顧偉峰將水杯子丟進副駕前的車載櫃子裡,又重重給闔上。
“車是我的!”他盯著前方說。
大家都沉默,霍小可問:“教練您說什麼?”
顧偉峰沒有說話,但他的脖子開始緩緩活動,森冷的目光自前向後,自右向左,劃了個半弧,落到後車座上,陡然直起了眼睛,兇狠瞪視。
霍小可正對著顧偉峰,被他看得發毛,手足所措道:“您……您有事啊?”
又推推程澄,“他是看我呢嗎?”
程澄已經覺出不對,卻只管厚著臉皮,一個勁地往孫橋身邊縮,“我不知道啊……”
顧偉峰朝著這個方向喊道:“車是我的!”
程澄哆嗦了,“我知道是您的啊!”
霍小可趕快推車門要出去,顧偉峰吼了聲“關了!”——那大嗓門讓江宜月都皺眉了,她不動聲色地往車窗旁靠了靠,聽到後面咕咚一下。
原來是霍小可走得太急,跌倒在地。這回真沒人扶他,他就趴在地上半天沒動。程澄慌了,七手八腳蹭過去,“喂!霍小可!你別給我裝死!”去拉霍小可的袖子,霍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