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流出來,就剎不住閘,宗錦便掏出紙巾,小心地為江宜月拭淚,紙巾沾染晶瑩剔透的淚珠,慢慢浸染到他心——江宜月光潔的額,近在眼前。
心跳不由跟上她輕顫的節奏,腦子瞬間空白,他就低下頭貼緊她的額,於是耳中轟隆隆一聲驚天響——
“月亮?你怎麼在這裡?!”
湛垚。
宗錦背對著門,他沒能提早看到。
晚了。
他立刻推開江宜月,“阿垚……你怎麼進來的……”
江宜月臉色蒼白,不出聲。
“這是我家,我隨時都能進來。”湛垚一步步走下來,臉上陰晴不定,“你們……”
他很快就看到被拷打得血跡斑斑的湛家人,臉色立馬就青了,“宗錦!你敢騙我!”
他衝向宗錦,江宜月攔在中間,“阿垚,不是你想的……”
“跟你無關!”湛垚撥開她,江宜月牢牢抱住他,“宗錦只是替你照顧我!”
“用嘴巴照顧嗎?!”湛垚嗤笑道。
江宜月面紅耳赤,宗錦鎮定地說:“阿垚,你誤會了。到外面說好嗎?”
“就在這裡說!”湛垚激憤,“既然月亮非要先說這件事情,也好!宗錦,月亮的問題,我和你談過,我也表示過如果你願意,那麼我不會和你搶!你是怎麼對我說的?別告訴我當時你沒聽懂我的話!我拿你當哥們,既然你想成人之美,我再推搡就顯得造作,也不尊重月亮,你的好意,我大方受了!可是現在你出爾反爾,什麼意思?!如果你喜歡月亮勝過赫莞爾,就光明磊落地甩了赫莞爾追求月亮,但是我拜託你不要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對別人這樣也罷,但如果對我也如此,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江宜月大聲道:“出去說好不好?!”
“不好。我還要問問你,你不是回你爺爺家照顧老人去了嗎?怎麼照顧到湛家來,照顧到他懷裡去了?”湛垚嚷嚷。
江宜月甩他一巴掌,“怎麼說話呢?!多大的人,還跟個孩子一樣,見風就是雨?你知道不知道,這爛性子會讓自己吃大虧!”
湛垚說:“你的事情,算我見風是雨,那我家人的問題呢?宗錦,你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把我父親和母親,還有露露都交給我單獨處理。現在他們這一身傷痕累累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宗錦靜默瞬間,“抱歉。”
“我不想聽你說這兩個字!”湛垚氣憤道——屏風咔嗒一響,好吧,是白痴程聽到外面的八卦吵架,心情太愉悅,聽得太激動了,腳丫子終於忍不住地踹響屏風。
“誰在那裡?!”湛垚風風火火地衝過去。
“阿垚!”宗錦下意識伸手。
蕭婷轉出屏風。
“我。”她冷靜地對湛垚說。
湛垚剎住步子,“你……?你!!!”
他目瞪口呆地看蕭婷,再看宗錦。
“柳未?”他指著蕭婷,迸出這兩個字。
蕭婷說:“對。”
湛垚深吸口氣,“我姐姐到底是誰殺的?”
蕭婷說:“我把你姐姐的下落,告訴了一個湛家人。”
湛垚冷笑,“撒謊。”
宗錦疾走而來,“阿垚,我們到外面……”
“讓她說。”湛垚冷冷道,“讓我們這位密探柳未女士,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個明白——我姐姐逃跑的行蹤,你到底是告訴了一個湛家人,還是告訴了——”
“是湛家人!”蕭婷斬釘截鐵。
湛垚一拳揮出,蕭婷跌撞倒地,兜裡的手機跳出來,摔裂殼子。
宗錦驚了,江宜月驚了,刑房剎那,死一般寂靜。
“我不想打女人,更不想打一個年齡和我的媽媽一樣大的女人!但是你不算女人,你連人都不算!我也就無所謂了!你這惡毒婆子太過分,死到臨頭還敢撒謊……”湛垚赤紅了眼睛。他一把提起蕭婷,又是一記狠拳,打得蕭婷嘴角青腫,鮮血迸流,隨後一腳飛去,踹翻蕭婷。
他再次抬腳,宗錦猛力勒住他的身子,拼命往後拉——
“住手啊!她是你親孃!”
“你們說鍾錦?”方丹霓挑了挑好看的柳葉眉,“是。他這幾天一直都沒來公司,業務轉給我處理。他是頭兒啊,他說家裡有事,我們哪兒敢多問?”
“他平時有什麼可疑嗎?”賈文靜道。
方丹霓說:“沒有。除了——”
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