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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了。”齊音然低聲說,湛明嫣抱緊湛思露,低聲道:“大嫂,您過分了。”
齊音然不敢去看湛明嫣,她抱著湛歆愛,低低抽泣。
被吊在刑架上的湛明儒冷冷道:“音然,站起來,帶著小愛回來。我們一家人死在一起。不用窩囊求生!”
齊音然紅了眼圈,“不。我是孩子的母親,我做主了。要當英雄,你去當好了。小愛再不去醫院,就真的要燒死了……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女兒吧。”
湛明嫣也含淚求黑衣人。
程澄禁不住兩個母親的哭訴,可憐地說:“要不——帶她們走吧……送醫院……”
黑衣人冷冷伸出一根指頭。
程澄說:“那我留下……反正我身子還撐得住……”
黑衣人摟緊她,只朝著齊音然和湛明嫣,伸出一根手指頭。
意思很明白。
齊音然和湛明嫣也不看彼此,跪在黑衣人面前,哭訴女兒瀕死的慘狀,她們已放棄了一切尊嚴——程澄想起這兩個貴婦以前的優雅儀態,其中一個還是湛藍的母親,此情此景,實在令人唏噓,便對黑衣人說:“如果你只能帶走兩個人,就帶她們走吧。反正我對宗錦的價值也不大,他還不會對我動毒刑。我比她們能多撐幾天。我相信我的朋友還會來救我。”
黑衣人煩了,此時,湛歆愛和湛思露都緩緩張開眼,茫然地看著黑衣人冰冷的雙瞳,被動地聽著母親的哀求,似乎都知道一線生機,擺在眼前。她們痴痴地望著黑衣人,連續高燒和皮開肉綻的劇痛,讓她們失去了思維的能力。只是嘀咕著,彷彿瀕死的話。
“媽……”湛思露喃喃著摟住湛明嫣,“媽媽……媽媽……”
湛歆愛也輕嚀,“媽……爸……姐姐……姐姐……我要見姐姐去了……”齊音然嗚嗚哭泣,“你姐姐狠心拋棄了我……你也要去了……天啊……箏兒,小愛,上天,為什麼一個女兒都不肯給我留下……箏兒,箏兒啊……小愛啊……”
黑衣人的眉頭挑了挑,舉起鋼刀——
咔——!
火星四濺。
砍斷了湛歆愛身上所有鏈條。
隨後,他手持鋼刀,在牆上飛速刻畫了端端正正的“原初”兩個大字,又冷哼一下,鋼刀似是隨意向後一丟,鏗——
準確插入牆縫。
他扛起湛歆愛,拉起白痴程,抬首挺胸,踩著蕭婷,迅速離開了刑房。
自始至終,此人未開口,未露真容。
帶走了程澄,順手帶走了湛歆愛。
刑房內安靜片刻。
湛明嫣抱著湛思露,絕望哭泣。
齊音然垂著頭,她也在哭,哭聲中帶了窘迫的喜悅。
戴著手腳銬的湛修慈,緩緩從紫檀扶手椅上起身,鐵索聲中,他艱難地踱過去,摟住湛明嫣。
“爸——!”湛明嫣嚎啕大哭,“爸……爸……救救露露啊……”
湛修慈難過地說:“嫣兒,爸爸也沒有辦法。我們目前都失去功力,誰也逃不出。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湛明嫣抽泣道:“小姨婆等不了……先去了……我的女兒……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那個人沒有選擇我的女兒啊……為什麼啊……是我先想到懇求他的,可為什麼後來的人卻居上了?!”
湛修慈別過臉,目光掠過尷尬的齊音然,沉吟道:“剛剛那個人,目標是程澄。他雖然未開口也未露面,但是一身冷絕氣質,我似是見過——明儒,你能看出他是誰嗎?”
湛明儒雖然骨頭硬,但見到小女兒終究是被救出去,心中又怎能不欣慰?此時雖刑傷作痛,但精神卻好了許多,凝神思索,“剛剛在外面大呼小叫的,聽聲音,分別是賈文靜,岑嬌娜,羅敬開和卓非……但是進來的那個人……”湛虛衡說:“武功那麼好,會不會是姐姐的那個鳳曉白?所以他選擇的是救妹妹,畢竟是姐姐的親妹妹。”
湛修慈溫和搖首,指了指傀儡殘骸和四分五裂的屏風,“絕不是那孩子的風格。”
“難道是——”湛明儒抬頭,目光炯炯,“父親,我知道了,是他!他……他回來了?那他們……”
湛修慈淡淡點頭,看著被斬斷的鐵鏈,“是啊,也該回來了。”
黑衣人帶著程澄和湛歆愛來到湛家主宅外。
他在賈文靜開來的破舊小捷達旁,停了步子,回頭看了眼天空——黑暗中,連出一道白線,正從遠方朝著這邊漫來。
放下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