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方小姐倒是沒說要辭職。”
孫橋淡淡道:“人各有志。鍾經理,我只是想輕鬆一段,沒有再尋伯樂的意思,你也不必太過在意。”
鍾錦點點頭,“我會考慮你的話。好好養傷,祝你,早日康復。”
瀟灑離開。
湛藍箏慢慢踱著步子,聽江宜月講述西山的驚險,她心裡瞭然地點點頭,面上倒只是一般驚奇,“你確定來的是鍾錦嗎?”
“不確定。但是湛垚一說,我就確定了。”江宜月如實道,“你們這個圈子的事情,我實在不清楚。我跟你說,就是怕他們兩個……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給你帶來麻煩。”
“我會跟我老子說的。”湛藍箏還是那句話,“再怎樣,我手裡也沒實權,再怎麼懷疑鍾錦,也只能讓我老子去調查。好了,我們就不用操心了。月亮,你喜歡我弟弟還是喜歡鐘錦?”
江宜月傻了會兒,“這個……”
湛藍箏沉下臉,轉過身子不理她,只順著小路走到幾株老松前,扯著松枝不吭氣。江宜月趕忙追上去,“你別生氣,我沒有隱瞞的意思啊。你別逼我,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偏偏湛垚是你弟弟……”
“鍾錦是赫莞爾的男友。”湛藍箏玩弄著松針,冷道。
江宜月的臉色白了白,“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到底喜歡誰?”湛藍箏執拗道,“我就讓你現在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江宜月為難地支支吾吾,“那你說呢……旁觀者清。”
湛藍箏低聲道:“你也不小了,月亮。我和曉白是一定要結婚的,我老子再不許,我也要和曉白在一起。我就擔心你的未來。你知道我很自私,問我的話,我肯定要你當我弟妹。正好咱倆都能在一起。”
江宜月倒不否認,很是合情合理地點頭。
如果真的會到談婚論嫁那一天,理智的,明顯的,自然是湛垚。他是最親愛的湛藍的親堂弟,他是一個勇敢,體貼,熱情又能讓人輕鬆的好人,他是一個完全徹底的單身——這最重要。
而鍾錦——
她忽然想起了鍾錦剛剛那一聲“江小姐”,應酬的笑,客氣的態度。似乎最陌生的兩個人。
心裡,就好像被掛上一株松針樣的難受,麻麻地痛癢。突然有點懷念起以前鍾錦的關懷——不似對待路人的態度,她能感覺出來,也因此對這個有女友的男人,皺眉,猜忌,恐懼,刻意疏遠。
出於理智,她有意識地拒絕著鍾錦這樣一個非單身,而且熱情得可疑的男子。
可另一方面,女人的虛榮心與渴望關愛的慾望卻開始作祟,她心裡對這種被異性重視的情況,竟有了小小的得意,期盼,與不可告人的依賴。
尤其是忘不掉,他幾次的雪中送炭,哪怕是一個最不起眼的細節,他都會用溫暖填充好每一個縫隙的冰涼。
他不是湛垚那樣的大火爐,轟一下,噼裡啪啦地把你整個人都給包裹進去,一起洋溢,一起沸騰,快樂地暫時忘掉一切。
他只是一股溫煦的風,安靜地走來,安靜地停留,安靜地離開。風過的痕跡是那樣微小,但最感人的回味,卻總在細微上。
江宜月垂下頭,我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湛藍,你別說了。”她感到呼吸很難受,“讓你給說的,顯得我那麼不要臉,和兩個男的……人家都沒對我怎麼樣,不過是熱心腸,幫幫忙罷了,根本沒有那種表示,我就在這裡自作多情起來……好了,你別說了好不!”
“你心裡想的事情,我會不清楚嗎?我不瞭解鍾錦,還不瞭解我弟弟嗎?”湛藍箏說,“我弟弟這個人,受女孩子歡迎,但是他從沒交過女朋友。他想明白了,就會大大方方去做,當他把玫瑰花給你的時候,就意味著他認定你了。”
江宜月有點煩躁,“我沒說他不好!”
“但是你沒答應。”
“你要我答應什麼?都沒怎麼相處。我不是中學生,可以把戀愛當遊戲耍。現在這個年紀,要是和異性相處,那是要考慮一些長遠的。不能兒戲!”江宜月無奈地說,“湛藍,你別鬧了。要我好好想想吧。反正……反正鍾錦有女朋友的。”
湛藍箏嗯了一聲,她看出江宜月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出於私心,她還是說了句,“鍾錦,來歷不明,我討厭他,而且他的女友,是赫莞爾。”
江宜月說:“你不喜歡他,其實我有點可惜,但是你若不喜歡,那我也跟著你罵他好吧。只是湛藍……如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