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四處揚言,說以後武林中的事,我說了不算!以後我還怎麼出去見人?”玉九霄握著雙拳,氣得不輕。
玉夫人終是放下了手中的菊花,在一旁的銅盆中淨了淨手,在玉九霄對面坐下,端起茶杯,再抬眸,目光已冷黑似鐵,道:“不是玉家的種,到底是反骨天成!”
“如今他武林盟主也做了,若是眼下讓他知道真相,後果不堪設想。”玉九霄皺著眉煩躁道。
“這怪誰啊?”玉夫人茶杯已遞到唇邊,聞言復又往桌上一擱,斜眼看著玉九霄道:“平時不可一世,關鍵時候誰也打不過!”
玉九霄被母親奚落,一張臉頓時漲成紫黑色,扭過頭去不吭聲,半晌,道:“現在怎麼辦吧?按這樣發展下去,以後月瀟山莊即便不全部被他掌控,你我只怕也沒有說話的份了。”
“沒有以後。”玉夫人重新端起茶杯,淡淡道。
玉九霄側臉看她,有些不解。
玉夫人抿了一口茶,道:“簾秋被血影宮捉去幾個月,又毫髮無傷地回來,我可以斷定,當年柳紫纖那個賤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前任血影宮主葉成梓的,葉千潯這是把簾秋當成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了。既然是這樣,我們便可以借葉千潯之手,殺了他。”
玉九霄思索著道:“母親的意思是,只要我們把簾秋藏起來,再暗地裡透訊息給血影宮,就說玉無塵把簾秋給暗殺了,並設法讓葉千潯相信,葉千潯就會來為妹報仇?”
玉夫人搖頭,道:“這只是其中一步,如果葉千潯相信,勢必來找玉無塵算賬,但,玉無塵未必會和他拼命,所以,你還需找人打傷我,讓玉無塵相信,是葉千潯派人打傷了我劫走了簾秋,如此,才有可能讓他們殊死一搏。”
玉九霄沉眉想了想,道:“母親,這裡面可有個關鍵啊,葉千潯放簾秋回來到底是不是因為相信她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如果這點弄錯了,可就弄巧成拙了。”
玉夫人眉間隱著一絲戾氣,道:“不會有錯,當年我懷著身子,你父親將那賤人娶進家門,我暗中調查過她,她以前就是葉成梓的情人,只不過葉成梓家中有妻不肯娶她,所以她一氣之下嫁給你父親,目的就是想報復葉成梓。
我與她生產之日僅僅相差三天,那時你父親恰好受先帝召見身在帝都,才給了我可乘之機。
我知道你父親明白那賤人腹中孩子不是他的種,如果是個男孩,賤人已死,他必定會將他摔死或是送人,可那又怎能解我心頭之恨?所以,我才大著膽子將簾秋與那賤人之子互換,果不其然,你父親見是個女孩,便軟了心腸。
這些年,看著玉無塵和血影宮鬥,我心裡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如果最終結局能讓他們兄弟互相殘殺兩敗俱傷,甚至於玉石俱焚,那可真是最完美的結局了。
我就是要讓柳紫纖這個賤人,死不瞑目!”
說到後面,她狀若瘋狂。這個在江湖上備受稱讚的賢妻良母,骨子裡惡毒得令人髮指。
玉九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玉夫人才壓下了激動情緒,恢復了一貫平靜溫和的神情。
“若是這樣,父親那裡……”玉九霄提出了最後一點疑問。
“安排妥當後,可以讓你父親睡上幾天,待他醒來一切都成定局,所有事情便都推到葉千潯身上好了。”玉夫人道。
“可父親一直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如果就這麼死了,父親能不追根究底?”玉九霄仍有些不放心。
玉夫人抬頭看著桌上的菊花,良久,道:“不要將你的父親想得太單純。當年他或許真的被糊弄過去了,然而這些年……你以為一直以來,你父親憑什麼親厚你勝過他?你以為他十歲的時候為何會離家出走?不過是你父親為你舉辦了十歲生辰宴,卻沒有為他舉辦。不過,誰也沒想到,他這一走,倒還闖出了一番天地……這麼些年過去了,你父親對他也有了感情,但這份感情還是不足以與你相比的,所以,儘管去做吧。”
玉九霄側過臉,的確,玉無塵樣樣都比他強,卻又偏偏是他玉氏死敵的兒子,原來留著他是想用他來對付血影宮,可如今看來,為了秦璃月,他是越來越叛逆了,必須除之而後快。
“此事需要簾秋配合,是否告訴她真相?”玉九霄低著頭問。
“該告訴她真相了,這麼些年,我聽她叫我大娘,早已經聽膩了。”
……窗外牆角,一抹黑影聽至此處,鬼魅般隱入道旁的樹叢中,轉瞬不見。
次日一早,玉夫人剛起床,玉九霄又急急找來,開口便道:“簾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