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村子裡,我讓老村長把所有的村民們都召集起來,我要向他們現場顯示一個試驗。雖然我心中對試驗的結果也不是完全的有把握,但在十分的自信中總有個八分了。
一個村民照我的吩咐牽了一隻小狗過來,我心中念著,莫怪莫怪,為了大眾的利益,你極有可能會被犧牲了。
我把那粒青紫色顆粒首先放入了一個水盆中,和我先前猜想的一樣,半個時辰後,它開始發生了變化。顆粒慢慢地融化,然後青紫色慢慢消褪,逐漸變得透明。最後竟與清水融為一體,再也看不出水中之前的那一粒青紫色顆粒。
圍在水盆前的眾人發出了驚呼聲,並用一種奇特的眼光注視著我。
我又讓人拿過來一隻小碗,將小碗小心地放入水中,接了半碗水後,便擱在了小狗的面前。小狗剛啃過一塊骨頭,正是口渴,立刻伸出舌頭喝了幾口水,喝完後,還用舌頭舔舔嘴唇。
“現在,”我對所有人說道,“我們就等十天後,看看它的身上會有什麼變化,在這十天內,大家千萬不要去那條小河打水。”
村民們忙不迭地點頭,他們的眼裡此時閃著興奮的光,對我佩服不已。
這十天裡,我又對那些曾飲用此河的水但又未染上瘟疫的村民們進行了調查。我挨家挨戶地走訪,仔細詢問了他們的飲食習慣,又在他們屋內轉走好幾趟,研究了下屋內的陳設或氣味與其他村民的有何微小的分別。幾天下來,我累得暈頭轉向,夜裡倒頭在稻草堆上就睡著了。
洛娜與那些疑似會感染的女人仍被關在隔離小屋裡,無人給我做飯,還好老村長人不錯,每天都招呼我去他家蹭飯吃。
十天很快就過去了,我和老村長,以及村民們來到了關著小狗的小屋前。屋子的前方生起了好幾個香薰爐,嫋嫋的煙霧中,芳香撲鼻。
隔著透明窗子,我們看到了小狗正無力地躺在地上,嘴角溢位紫色的鮮血,面部腫脹,但因為毛太多,這條狗又是深灰色,而看不清面部顏色的變化,之前沒考慮到這一點,真是失策。村民們擠在一堆,交頭接耳起來,低低私語間充滿了對我的不信任,偶有幾個還扭頭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譏諷和嘲弄。
我思忖了一會兒後,對老村長道,“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先試著治療一個瘟疫病人,但是否能成功我不能保證。”
老村長注視著我,眼神裡有種異樣的東西,“安非兒小姐,你太客氣了。他們原本就是必死的命運,但你不怕被染上的危險,還要接近他們救他們,成不成功我們都得謝謝你。”
這個老人的閱歷和風範讓我敬佩,一村的頭領就是和普通平民不一樣,我有些感動,微笑著點點頭。
我在臉上戴了一個口罩,穿上了一件用香薰燻了幾天的長衣,把自己全身包裹嚴實,抱著一個小布包,走入了瘟疫病人的小屋內。
屋外的幾十米處,嫋嫋的香薰中,老村長和村民們擁擠在一起,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小屋被密封得嚴嚴實實,屋內一片漆黑。我點燃了一根蠟燭,藉著光亮,我走到了一位瘟疫病人的身邊。她已陷入了暈迷狀態,是最早發病的一位瘟疫病人,已病了快二十天,根據早前的記載,大概發作二十五天後就會暴病而亡。
我又點燃了一根蠟燭,放在了地上。蠟燭光照亮了我的臉,也照亮了她的眼睛。她艱難地地睜開眼,看到了我,射出驚懼而慌亂的光,我用眼神示意她安靜下來,她仍然惶然不安,用手撐著身體想往後退,卻一步也動不了,只能軟軟地靠在牆角里。
我開啟了小布包,從裡面拿出了一瓶水,一隻小碗,往碗裡倒好了水後,我扶起了她,將水餵給喝,她全身軟綿綿,根本無力反抗。
將一碗水喂完後,我把她又扶倒在了稻草堆上,再次點燃一根蠟燭,並拿出一隻小小的香薰爐,點燃了香薰。做完一切後,我默默地坐在她的身邊,密切留意著她的每一個變化。
莫約隔了一個時辰左右,她原本有些紊亂的呼吸開始漸漸平緩,我見狀,連忙又倒了一碗水,扶起病人,將小碗中的水全喂她飲下。就這樣,每隔一個時辰,我就餵給她喝一小碗水,一共連續了四次,她的呼吸完全平穩,臉上的青紫也似乎稍有消褪。
我的額上滿是汗,背部也全汗溼了,衣服緊緊貼著脊背,粘粘而潮溼。
接著,我又取出一根長針,分別往她身上的幾個部位紮下去,她的身子動了動,抽搐幾下後,猛地坐起半個身,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汙穢物,我避之不及,被她吐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