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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黯蒼幕,銀漢如匹練,月兒彎彎似玉鉤,繁星點點勝碎鑽。
晏龍的雙眸比星光更為明澈。皎潔月華下,他的人更顯得眉目如畫。玉人淺笑,目光淡淡掃過我的臉又往上移了移,突然伸手向我頭頂一招,袖角在我面上拂過,絲般柔滑。
我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他屈指可數的笑容上。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只是他很少笑。
(炫)恍(書)然(網)有些出神,原本半舉的手不知何時已垂下,白羽輕紗順著腳踝逶迤到青如翡翠的地面。
而對面桃花眼中柔波愈發繾綣,他將笑擴得大了些,默默把手遞我跟前展開。
熒光閃閃,一隻流螢歇在其中。
輕聲驚呼,我看過他一眼,便湊近他的手仔細觀察著這個小生命。柔嫩,微小,尾腹淡綠色熒光閃爍,映著透明的翅膀上彷彿有層細絨。
它看起來似乎有些懵懂,不知道為何被困,不知道何以脫困,只呆呆地不動,等待著我們的安排。
猛然有些觸動,初見這小東西時的欣喜被同病相憐的感覺代替,我撥出一口氣將流螢驚起。小小光點搖搖晃晃,順著我撥出的氣流飄出好一段,或許高興著能重獲自由,或許對自己的命運更加覺得困惑。
看著那綠點飄搖,我默然,他卻悄悄握住我的手輕輕捏了捏。
貿然發覺了我倆之間已開始變得微妙的氣氛,始終有些不自在,我收拾心情抽回自己的手,起身佯作打了個哈欠,說道:“聊了這麼久,還真有些犯困,我得先回房去。”
“櫻櫻。”走出兩步,便聽見他的輕喚。
“還有什麼事?”故作輕鬆地回頭,到了唇邊的尾音卻被堵住。他還是靈巧地掠過來圈住了我,溫柔地啜吸,又在我耳邊低語,“今夜……”
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場面,明明也覺得他的要求理所當然,莫名的慌亂還是從心頭麻到腳邊,也許還有些悸動。但人如條件反射般,不自禁地就脫口說道:“你才回來,要多休息,還是早點睡吧。”
身周的氣氛一下就冷了起來。他默默扭轉,側面映著月光也顯得黯淡。然後就獨自大步回去了側室。
次日,他又恢復了往常的冷淡。
心中過意不去,我愈加努力想讓自己儘快進入角色,也開始刻意地去化解冰山。可這樣的努力也沒能堅持幾天。
兩界割地交接,少不了要有儀式。所以,三日後顓頊帝便特意藉此在方丈設宴邀請魔君前來。似乎是為了以示威儀,方丈島這邊的排場空前巨大,所有家族成員俱都到齊,就連明昱、嶽天浩夫婦也領命趕至。
約定之時,妖嬈的魔君翩翩來臨,帶了大隊人馬,和成簇的美姬。
明睿殿前,仰空而望,黑壓壓的一片徐徐降下,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這些天的議論焦點——魔君渲止。
遠遠地抬眼望去,就見那一襲純黑披風泛出高貴而孤絕的光澤。他微挑下頜,發端隨流雲輕蕩,光潔如玉的臉龐沒有半點表情,幽深的雙眸迷人而空洞,神秘莫測的目光掃過我定在了顓頊身上。
然後,他呵呵一笑微微躬身作揖,無匹的王霸之氣立即席捲全場又頃刻收斂。
那一刻,眾人皆為之折服,一干女眷更是議論紛紛。顓頊帝也是先有一愣,才又笑著招呼大家進殿入座。
即便早做好心理準備,我仍然控制不住神思恍惚。旁邊的晏龍適時摟住了我的腰,拉我入座,對面的殘血跟著射過來兩柄眼刀。
而魔君對此置若罔聞,留下一干侍衛候在殿前,自己便攜了數名花枝招展的豔姬,招搖而入。這舉動,毫無疑問地惹出一片唏噓之聲。
落座之前,不少人紛紛讓至距魔君較遠的席桌。倒是明昱,反而撇下天晴笑呵呵地坐到了他身邊。周遭議論頓起,帝君頗有些不滿看過去好幾眼,而他當作視而不見,只顧與魔君談笑風生。
對著明昱,他面色緩和了很多,有些笑意從眸中滲出,讓我彷彿看到了從前的子軒,卻是明白,好多事已不比從前。
不知是出於擔心還是別的心態,我總覺得明昱會向他問起關於我的事情,便一直惶然,只看著眼前果盤。腦子裡完全混亂,直至晏龍從桌下探手過來將我的手握在掌心,才稍有些消停。
彼時,酒已過數巡,無聊閒談間真有沉不住氣的起身向魔君笑問:“流洲於仙界真如雞肋,棄之可惜,留之又無味。早知魔君對其有意,倒也可作順手人情,笑談中便能得成,魔君何苦興起干戈大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