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滿了神志不清的妍月,完全忘了想像允祥的表情,所以我在看到他的時候,腦子就自動清空了。他坐在大靠背椅子上,直盯著我,我打發走所有的人,反手關上門。
他什麼都沒問,只等我的訊息,十幾年前弘昑出生那天的早上他就是這麼坐在屋裡等我的訊息,鍾在原地轉了十幾年的圈,終於又轉絕了一條路。
我躲開他的目光,緩緩搖了下頭。他兩隻手慢慢扶上扶手,嘴裡咕噥著:〃我,我還是看看去,看看去。〃說著他手扶著扶手撐起身子,才邁出半步,腿一歪,重新跌了回去。我背靠著門,像雕塑一樣一寸也挪不動,他顫抖的手和腿,連站都站不起來,房間裡短短的幾步路,我們卻誰也走不到誰跟前。
〃看看去,我還是看看去。〃他像上了發條一樣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突然大力一推椅子,〃咚〃地向前跌在地上。
我挪到他跟前跪坐下來,捧起他的臉,我用力閉上眼:〃王爺,算我求你,你哭一次吧,就一次。〃
〃我去,我去看看,看看去……〃
〃王爺,這沒有別人,你就哭一次吧,我不看,我求你哭出來。〃
〃看看去,看……〃
我撲過去攀住他的肩,瀕臨崩潰:〃哭吧,你不能垮,你一定不能垮……〃
他不說話了,輕輕推開我,神秘地露出一絲笑,猩紅的顏色從唇隙滲出來,伴著我的尖叫滴在我手上……
第四部分
感應(1)
感應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三天中,允祥一直昏昏睡著,他全身的力氣都跟著那口迷了心竅的血一起吐了出去。從秋天到冬天再到春天,習慣了淨白色的整個王府裡迎接初春最燦爛的顏色,竟然是這王府主人口中的鮮血!
我開始討厭這棟宅子,甚至憎惡。在我印象裡,人只有在一個地方才可以對死亡習慣,那就是墓地。可是如今我卻住在一棟同樣習慣死亡的宅院裡,侍候著一個個半死不活和半活不死的人,好像還不及墳墓清靜。
三天一過,允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又堅定地跑回朝上與他的皇帝哥哥站在一起。聽說去年鬧起來的文人造反的案子越鬧越大,名頭雖響,翻出來嚼的其實還是那些揣測評價雍正的陳詞濫調。對於皇家,輿論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兇器,幾年前犧牲掉的八爺們,看似毀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