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一次深深看我一眼,旋即抿唇微笑,也就轉身去做自個的忙活了。
☆、第二十六話心思偏移(2)
其實簇錦與我一樣都是貼心的,只是我的貼心往往更偏於鋒芒必露的鼓舞,而她則如一碗溫溫的慰籍人心的雞湯。那感覺服貼著五臟六腑一起過去,雖不強烈,而無聲的感動卻真切的氤氳在血脈裡。
她不囑咐還好,甫一聞她這話,我這心裡錚地就翻湧起一股異樣的難受!沒再做什麼言語,在當地裡遲滯了須臾後,回身向正苑傾煙處一路過去。
進了內苑見有個小宮人正在薰香,順口問了她句話,知道湘嬪已經起了身子,方繼續抬步往裡走。
仲夏也就只有晨曦才至時那一會子的溫度適宜,這不過才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兒再進來,已能感覺到隱在地表裡的燥燥勢頭自腳下的青瓷磚處逐一漫溯。
我抬手探指進袖,持了繡帕往額頭處點了幾點、拂去細汗,邊繞過進深隔著簾子喚了聲:“娘娘。”
候了須臾卻不見人應我。
惱不得心下一哂,心道莫非傾煙還在介懷我昨個私帶花魁、執意要她學習媚術的逾越?她惱我行徑如此不恥,便打定主意晾上我幾日的不再理我了?
且尋思著,不由就蹙了黛眉,這時那曳曳的薄紗簾幕卻被灌入窗稜的穿堂風給撩撥的帶起了一角。我順著一開一合的勢頭不走心的看去,入目內裡景深時倒是舒下了一口氣……原是我想的太多了!傾煙方才之所以不應我這一聲,是因她此刻正匍匐身子跪在艾草蒲團上,對屏風旁一處臨時搭擺起來的香案上、供奉的神祗小像謙謙然參拜。
我知傾煙不排斥佛啊道啊的,但還不知她有什麼拜神的習慣。一抹好奇浮起在心,我也沒等她喚我,一挑簾幕徑自輕著腳步進去,凝著目光掃了眼那神像,卻不知道是哪一位尊神,我並不認得。
這時傾煙口中的頌辭卻又叫我登地就極不平靜……
我還不曾見過如此虔誠的傾煙,即便是面對著皇上行下大禮的時候,她也不曾有過這般規整的模樣。而此時此刻,她這一顆心全然都撲在了香案間的神像之上,口中囈囈徐徐。她垂了柔和眉目、微微蹙起精細的眉頭,沉澱著聲息、收斂著神光,虔誠,且真摯無比的徐徐斷斷道著:“縱然我這一輩子再沒有了修福報的機會,但懇請天君垂憐這慕虞苑裡的一干兄弟姐妹。他們都不容易,跟在我身邊也都不曾享過一天的福、得過一天的樂子……我自個也不知我會於何時何地便驟然逝去了,若我一朝身死,願蘀他們得嘗所有罪過、所有孽業。就叫他們……得一個現世的安穩吧!”語盡復又是一通的匍匐參拜。
這時兀地明白,傾煙此時拜的這一尊神祗,當是專管命格沖剋的太歲之身。至於為何要選在這個日子參拜,我就不知道了,也從不關心這些。
她無論是言語亦或是神情,都是那樣的竭誠真摯,只叫人一眼過去就不得不動容!但這等樣哀傷的言語聽在我的耳裡,起先的確是感動了,旋即卻有一抹不知該不該起的戾氣錚地撩撥、嗜咬過我重重的心口寒涼處!
我頷首側目,凝了神光在傾煙漸次起身、又徐徐如一隻振翅的蝶一般落下去的纖柔身影上,有了長久的定格。
這一瞬,我登地血脈噴張、心若擂鼓!
看來傾煙已是這般心性,一時半會子委實難以走出她在心底深處不知何時為自己深埋下的重重設限。那麼當有一日,若是傾煙實在指不上了,就不要怪我……不得不為我自己搏上一把了!
我,當也不再只為別人而謀,我也當為自己搏上一搏!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這慕虞苑裡裡外外聚在一處的一干舊眾,也何嘗就不是為了傾煙!
這絕非我的本願,不是的,不是我的本願。這是一陣無奈的慨嘆,可是一場同樣無望又苦苦掙扎而始終不得出的命運的哀歌……
人看我瘋,我看人瘋!縱然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說辭我從不苟同,但當是時時局如哀、命途斷層,你已退無可退、偏生又只能苦苦掙扎無法遁出,那麼所能做的,也只有咬緊牙關頂住風浪的為自己輔以血淚硬生生開闢一條道!荊棘叢生也好、冰雪覆蓋還罷,你只能這樣,你……從沒有辦法!
至於傾煙……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第二十七話決心媚術
這個當口傾煙終是拜完了神像。我回過神去,曲身抬手將她從蒲團上攙扶起來。
她並不詫異我的突然出現,由我扶著走到繡花小墩上落身坐下。
我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