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慈愛一笑,對另一旁的紫衣女子伸出了手臂,“憐兒,過來。”
那名喚作憐兒的女子蓮步輕移,來到莊氏身邊。莊氏牽著她的手,對君洌寒道,“這是哀家的侄孫女莊憐,她父親官拜江南巡察使,哀家記得上一次見她的時候,還是小姑娘呢,這一眨眼,已經是亭亭玉立了。”
“憐兒參見皇上。”紫衣女羞怯一拜。
君洌寒笑而不語,一切瞭然於胸。反倒是一旁蝶妃臉色十分難看,莊氏接莊憐入宮,明顯是要丟棄她這個沒用的棋子。
她輕咬了唇,目光移向在座的眾位秀女,溫聲道,“本宮可記得此番被冊封的一共是十七位秀女,今兒來向太皇太后請安的怎麼只有十六位?”
“是啊,也不知是哪位妹妹的架子比太皇太后還大。”清嬪玩笑著插了一句。
眾人皆虛了聲,面面相覷。只聽洛貴妃又接話,“瑜琳妹妹呢?不是就住在偏殿嗎,徐福海,怎麼也不去通傳一聲?雖然沒被冊封,但好歹是一同侍候皇上的。”
徐福海慌忙上前,躬身道,“回稟娘娘,永壽宮偏殿派人來傳話,說瑜琳主子病了,今兒個只怕來不了。至於淑貴人……”他欲言又止,目光探尋的看向主位之上的皇帝。
君洌寒低斂著眸,透著不易察覺的寒,“你親自去請,若她不來,就讓她永遠都不要出現了。”
“是,是,老奴遵旨。”徐福海顫聲回答,額上都冒了一層冷汗。帝王這狠話分明是說給他聽得,若請不動慕容飛瀾,他以後也別出現在宮中了。
另一處,廣陽殿中,午後陽光正好,飛瀾躺在園中的軟榻上小憩,飛瀾畏寒,即便時已入夏,軟榻上卻仍鋪著柔軟的白虎皮,她睡得很安靜,捲曲的睫毛輕合起,在瑩白的臉頰上投下一片暗影。
宮人都侯在不遠處,一個個急的團團轉,卻不敢上前打擾。
“逸雲姐,您還是去將貴人喚醒吧,各宮嬪妃都在永壽宮朝見,偏偏咱們貴人不去,太皇太后若是怪罪下來,奴婢們開罪不起啊。”
逸雲無奈搖頭,回道,“晨起的時候我已經和主子提及過此事,主子不願的事兒,誰也勸不動。何況,這淑貴人的名分是皇上賜的,我們主子可沒答應。”
“怎麼都圍在這裡,你們主子呢?”徐福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帶著迫切。
眾人回身,俯身一拜道,“徐總管。”
徐福海的目光匆匆撇了眼陽光下熟睡的女子,急切道,“貴人怎麼還在睡?難道忘了今兒個是朝見的日子嗎?太皇太后和皇上都等急了。”
逸雲一臉平靜,“徐總管還是請回吧,主子說不想去,就是一定不會去的。這些年來,您還不瞭解她的脾氣嗎。”
“皇上說要淑貴人去朝見,她就一定得去,咱家更瞭解皇上的脾氣。”那爆發起來,可不是好玩的。
徐福海從一旁小宮女手中奪過緋紅宮裝,三兩步來到飛瀾榻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奴徐福海給主子扣頭了。”他說罷,當真咚咚的的扣了三個響頭。那聲勢浩大,飛瀾想不醒都不行了。
纖長的睫毛輕顫,而後,飛瀾睜開眼簾,遲緩的從軟榻上坐起,清冷的眸光淡淡掃過跪在地上的徐福海,輕笑道,“徐總管如此大禮,飛瀾可承受不起。”
“主子……”徐福海苦著一張臉,匍匐在地。
飛瀾無奈搖頭,對身旁逸雲吩咐道,“逸雲,扶徐總管起來吧,一把年紀的,可經不起這番折騰。”
“是。”逸雲上前兩步,伸臂想要攙扶,卻被徐福海閃開。
“主子,您是明白人,老奴也就不繞彎子了,今兒您若是不答應隨老奴去永壽宮朝見,老奴就長跪不起。”徐福海將手中緋紅宮裝高舉過頭頂,哀聲道。
飛瀾微斂了眸子,靜靜看著他,沉默不語。只聽徐福海又道,“主子,老奴知道您的性子倔強,但您就聽老奴一句勸吧,皇上如此費盡心思,還不是為了讓您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主子您是七竅玲瓏心,為什麼就不能體諒皇上呢。”
飛瀾神情淡漠,只說了句,“他身邊的女人已經太多了,並不需要我。”
“可您是皇上心上的人啊。”徐福海接道。
飛瀾忽而苦笑,甚為無奈的搖頭,“徐總管莫要取笑飛瀾,皇上心懷天下,哪裡裝得下飛瀾一介女子。您請回吧,”飛瀾說罷,便要起身離開。而徐福海扒著來到她腳下,不停的磕頭,片刻的功夫,額頭已經破皮出血了。
飛瀾眉心緊蹙著,墨眸深諳幾分,“徐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