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場,他也不好露面,因此徐之謙抓著他問,他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場。
沒想到她真的挺過來了!楚雲飛覺得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不由得又回頭看了明玉一眼,眼底帶著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鼓勵的微笑。
就聽到楚夫人嗔怪身邊的丫頭:“怎麼外面連個人也沒有,她們姊妹來了,也沒人說一聲。”
四太太笑道:“也不算是外人。”
又和明菲、明玉道:“這位是你們伯母的兒子。”
楚夫人聽四太太這樣說,忙笑著朝四太太道:“咱們姊妹相稱,他們也算是兄妹了。我倒撿了便宜,多了兩個這麼乖巧的女兒。”
明菲和明玉又正式地見過楚雲飛,這一回楚雲飛舉止得體地還了個禮,楚夫人讓楚雲飛下去,招手叫明菲和明玉去了她跟前,溫聲細語地問她們兩個“昨兒睡得可好?”等語。
楚雲飛從屋裡出來,到了那株紅梅處,不由得又將腳步頓住,盯著那紅梅看,看著看著就幻化個人形出來,這一次卻不是單單給他一個倔強的背影。而是轉過身來,披著毛茸茸的大氅,露出那張白皙精緻的臉。
他忽然想到徐之謙臨走時說的那些話,目光順著移向了東面,嘴角慢慢泛起一抹笑。
這天上午,楚夫人和四太太敘舊,連楚二夫人等都沒有來打攪。她們從當年都是姑娘時,說到嫁人為人妻,再到當下。但大部分是圍繞著當年,後來嫁了人的事兒兩人都輕描淡寫,不願多說,即便如此也叫人唏噓不已,感嘆光陰如此之快,一轉眼芳華年歲早已遠去。
楚夫人早年守寡,孃家也只有一個庶弟指望不上什麼,她帶著兒子投靠族裡,沒有一件事能叫人高興起來。這邊四太太的丈夫四老爺雖在,卻是什麼也不管,又不正經讀書,還總是異想天開。四太太也不願多說四老爺,幸而兒女們聽話,是她的欣慰。
兩人都有不願說的,且也都是耳聰目明的,雖多年未曾見面,卻也能在字裡行間明白對方願意說什麼,不願意說什麼。因此屋裡的氣氛還算不錯,兩人臉上也始終帶著追憶似的笑容。
等外面的丫頭進來詢問午飯時,楚夫人才發現明菲和明玉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在南窗下聽她們說話,不由得面露驚訝:“你們不覺得悶麼?我們長輩的說話,沒有你們小輩愛聽的。”
兩人相視一眼,笑著搖頭,明菲道:“哪裡悶,今兒聽伯母說起,才曉得原來我們太太小時候還逃課……”
四太太很少像今天笑容這麼多,聽見明菲這天真打趣的話,她摸了摸臉笑了。楚夫人用大姐姐看小妹妹的眼神,看著四太太笑道:“那個時候你也真是個夠人纏的主兒,不過,我瞧你養得這兩個女兒,卻是難得的乖巧,一點兒也沒你當年的樣子。可見,嫁了人才能真正地長大懂事。”
四太太笑而不語。
正說著,大丫頭蓮蓉進來詢問午飯的事兒,楚夫人又趁機問起明芳的情況,蓮蓉笑道:“爺方才交待奴婢,說請保和堂的大夫下午再來瞧瞧。”
楚夫人早上去瞧過明芳,一臉疼惜地道:“可憐見的,雖氣色好些了,卻瘦成那樣,難為她小小年紀……我倒忘了問你們,你們怎麼就急著趕路?”
四太太頓了頓方笑道:“倒也不為別的,賢哥後年要過春闈,求了孔先生的引薦信,要在二月初去掛名。我就想著去京都看看,帶著她們姊妹也出去走動走動見見人,長些見識。你也曉得,我在淮安、蘇州,總共來往也沒多少人。”
這話也暗示她去京都,還為兒女們的婚事。後宅女眷的交際圈子,和外宅男人緊密相連。就好比楚夫人自己,丈夫在世時,她經常出門走動,應酬女眷也多。丈夫去世後,她守寡不便出門是其一,那些本來有走動的也漸漸不怎麼來往。而四太太的丈夫四老爺,身無一官半職,又不擅長庶務。四太太在淮安、蘇州基本沒什麼親戚,能來往的都是陳家本族人。
楚夫人不由得看了一眼臉上始終掛著笑,安安靜靜聽她們說話的明菲和明玉。明菲是已定了親事,明玉卻還沒有,又想到之前她們不小心撞見兒子時,兒子的目光單單就留在了明玉一人身上。
她心不由一動,笑眯眯地點著頭朝四太太道:“是該帶她們出去走動走動,不然別人也不知道你養了這麼好的女兒。”
中午仍舊在楚夫人的正屋吃了豐盛的午飯,坐著吃了一盞茶,就有門上的丫頭進來說,保和堂的大夫到了。四太太便讓香蓮去傳話,讓蔡姨娘準備準備,沒過多久,那大夫便診過脈相。
養了一天,明芳的病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