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著:“他們家租的地並不少,這上面的租金還是早年定下的數,論理家裡的日子不可能過不下去啊。”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賬面上的東西如何信得過?明玉道:“你也瞧過早年的賬冊了,咱們莊子上的佃戶原不是這個數,後來租地的缺少了許多……”
正說著,周嬤嬤又領著兩位村婦進來,大抵是之前兩位出去後起到了作用,這會子進來這兩位便大方了許多,明玉仍舊只問一些瑣事,兩人都答了。
等見了這兩位,訊息便很快在附近傳開,東家找她們並沒有什麼大事兒,不過說些家常話,另外還有賞錢。一時之間訊息傳來,別院外頭慢慢聚集起來的人也多起來,有些更是把家裡的女人都打發來了,甚至將家裡的孩子帶了來,明玉皆每人一吊錢打賞下去。
到了中午,訊息便從這一處莊子傳去了別的莊子上。距離近一些的,也趕了來。
歇息的間隙,蓮月和香桃都有些發愁:“只怕下午人更多,現如今預備的賞錢不曉得夠不夠呢?”
見了一二十個後,明玉也有些疲倦,香桃走過來道:“眼下也差不多了,姑奶奶也問出了那些人實際上繳的租金,其他的就不必見了吧?”
明玉搖頭,打起精神問蓮月:“除了這些預備的,咱們帶來的散錢還有多少?”
蓮月想了想道:“這些散錢也是平常少奶奶打賞下人用的,哪裡有那麼多。這裡還剩下三十來吊錢,下午是夠了,這會子再去錢莊兌換了來,明兒的也就有了。”
“那就派人去兌換吧,大家都一樣,總不能有些有,有些沒有。”
吃過午飯,除了上午被接走的胡管事,其他管事都已聚集在別院外頭。明玉在屋裡得了訊息,不覺彎了彎嘴角笑起來。
周嬤嬤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這些人都不是那般好應付的呢!”
終究是做到了管事,明玉的目的他們怕也猜了出來,卻一點兒也不驚慌,說東家得閒見這些佃戶,也能見見他們才趕來請安。
“適才王福說,這些人都十分謙卑規矩,不但當家的來了,一家大小也都帶了來。”那就表明他們根本不怕明玉從佃戶哪裡問什麼,因此無需留人去警告那些佃戶,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就好像,他們並沒有什麼錯處可叫明玉拿捏的。雖然大傢伙心裡都明白著,這一處莊子有弊端,其他莊子也是如此,但能這樣一點兒也不著急,倒是十分沉得住氣。
“今兒上午見了這一處莊子上的佃戶,下午就見見錢管事莊子上的佃戶吧,他管理的莊子距離這裡近,現在去傳話,也來得及。”
周嬤嬤應下,想了想問道:“那這些管事姑奶奶見不見?”
“一會子把王福、魏大叔都找來,我就一塊兒見見吧,順道將丈量的日子、負責的人確定下來。”
周嬤嬤自下去辦事,香桃服侍明玉午睡了一會子,起來後便去見這些管事。大小面積不等,直沽這邊總共五處莊子,最遠的大抵需要半天的功夫才能趕到這裡。明玉已見了三位,剩下這兩位亦是原本在府裡當差的,後來才去了莊子上管理莊務。年紀均在四十歲左右,其中一位姓鄧的,兩位兒子在府里門房上做事,女兒是阮氏屋裡的二等丫頭。
另一位長子娶了媳婦,小兩口也在莊子上做事,次子在大老爺身邊當差。總之,能做到管事,家裡其他人也在府裡混得相當不錯。
或者,藉此告訴明玉,他們雖然不比胡管事有楚大夫人撐腰,卻也不容小覷。可他們卻都忽視了另一個問題,當家楚雲飛的祖父還在世時便分了家,這些人就算是楚家的家生子,當初已分到了楚大老爺他們名下,算不得楚雲飛的人。
而楚雲飛的人,早就被這些人排擠掉了。
明玉面帶微笑,端坐著受了禮,請他們都坐下,直截了當說起丈量莊子的事,大夥皆面露驚愕疑惑,先是見佃戶,接著丈量……
明玉也不賣關子,道:“我們打算重新立賬,因此才要丈量一番,這些莊子也已十幾年的年頭了,這些年也未曾丈量一回。眼下農忙未至,大傢伙也都閒著,當然,辦此事的人另算工錢……”
說著看了大傢伙一眼,最後停留在錢管事身上:“就讓錢管事和魏大叔負責。”
魏大叔聞言,畢恭畢敬起身應下,錢管事面露遲疑。
明玉見他遲遲不應,眼風掃過其他人,其他人也將目光落在錢管事身上,神情各異,明玉笑問:“錢管事可有別的事?”
錢管事這才忙起身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裡面也不少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