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勉強給臉上添了笑,感激道:“大伯母好意我心裡明白,只是,我若預備的不合理提醒就好了,這些東西還請收回去吧?”
“這般客氣做什麼?咱們到底是一家人,四弟妹若是覺得收下不好,過年時不如擺幾桌請我們樂幾天。你是不曉得,每隔三年,這個年便不怎麼好過的。”
說罷深深吐了一口氣,緊接著又笑問:“我聽說五舅子去年去了國子監?”
國子監內一些是受到蔭庇的京都貴族子弟,一些是各地選出來的舉子,透過鄉試考進去的,是為正途,陳明賢原本也有這樣的機會,只是想到隻身去京都,不如就在蘇州,何況他在蘇州就讀的書院本來就十分不錯。至於五爺,雖是舉子出身,但還沒到進國子監學習的程度。去了國子監唯一的好處是,有了替補的缺,便能入仕。當然,也可以參見三年一次京都舉行的春闈,真正的體面還是要透過殿試,金榜題名的進士出身。
即便能入仕,也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機會,除了需要打點的銀錢,還要有門路才好。三老爺之所以那麼費力地將五爺弄進去,可不是指望著王家?
阮氏這樣說,明玉真有些哭笑不得,且不說她和明珍的關係,楚文博如今不過是個秀才罷了,秀才若是有資格去國子監,那國子監豈不是天下人都可去的地方?
明玉苦笑道:“五爺和王家少奶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我們不過是堂姊妹。”
阮氏與明珍的關係就隔得更遠了,再說,這樣的大事兒也輪不到後宅女人出面。即便五爺納監一事和明珍有關,卻也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
阮氏似乎早就料到明玉會這般說,笑著道:“即便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也是親親的堂姊妹,姊妹間嫁了人,也要走時時刻刻走動著才能親近。不走動,即便是親姊妹漸漸的也會疏遠起來。”
可她和明珍,大概這輩子也難親近起來。明玉委實不曉得說什麼,堅持道:“這些東西既然是大嫂和大伯母預備的,要送也是大嫂和大伯母的心意,我總不能拿著大嫂和大伯母的東西去做人情。王家的禮,我自個兒也預備了,這些東西我真不能收!”
阮氏見明玉態度堅決,臉色不免有些不虞,不過到底沒發作出來,離開時無論如何明玉都讓她把東西帶回去了。接下來便是楚二夫人的,楚二夫人沒有阮氏這麼熱切,明玉親自給她送去,她便叫人放在其他禮品當中。
隔了一天,由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派了管事以及體面的婆子親自前往京都,反而比秦氏更重視這些親戚似的,根本無需明玉和秦氏操半點兒心。
明玉每每想到都苦笑不已,她竟然還沾了明珍的光!
☆、074:畫軸
更沒想到的是,自此之後阮氏待她更為隨和親暱,年前莊子上的進項由她親自派了信得過的嬤嬤管事清點之後送過來。連賬本也做得比先時的清晰明白,在明玉看來,這一次的賬本完全可以參考著以後如何立莊子上的新賬。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楚大夫人得了大老爺的話,以後即便這些東西都還給秦氏和明玉自個兒打理,但他們的開支仍舊從大房賬面上出!
就明玉所瞭解的來看,楚家大房、二房尚未完全分家,楚二夫人那一邊的開支也是從官中出來的,不過是每個月定額的那些,細算起來雖遠遠不夠,但楚家仍舊是照著以前的規矩來,總的算下來一房人的開支也不小。明玉就粗略地算了一番他們這頭的開支,平常打賞不算,單上下的月錢以及下人們的四季衣裳,平常吃飯等等,一個月少說也要一二百銀兩,一年就是兩三千。
這個數額不算少!
何況,楚大老爺和楚二老爺是親兄弟,楚雲飛的父親和他們不過是堂兄弟,太老爺雖然在世,但……
秦氏遲疑著還沒點頭,明玉看了楚二夫人和小黃氏一眼,楚二夫人笑著朝秦氏道:“這原是應該的,當年堂叔老爺還在世,也給了我們不少東西。”
楚大夫人忙接了話,道:“你若是不答應,那些東西可叫我們如何有臉繼續收著?”
明玉不解,蓮月悄聲告訴她:“當年咱們老爺臨終前,就拿了兩處莊子出來。”
兩處莊子的收益不算多,看來還遠遠不止這個數,不過這些年大房從他們莊子上貪去的也不少。
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只怕之前就商議好了的,所以這會子才異口同聲。秦氏遲疑片刻,最後點了點頭,楚大夫人就笑道:“這才是一家人!”
說罷,就示意阮氏,阮氏從身邊嬤嬤手裡接了紅絨布包裹著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