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不曉得數額,但還是由不得忐忑,“這樣大的事交給王福一人可行麼?”
楚雲飛看了她一眼,道:“除了王福,我卻再尋不出更合適的人。”
雖語氣很淡,卻對王福十分信任,明玉反而汗顏起來,楚雲飛曉得她的心思,笑道:“莫非你不打算幫我料理家務?”
明玉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櫃子裡尋了那匣子出來,翻出埋在底下的印章。楚雲飛看了一眼,點頭道:“就是這個了。”
明玉拿去燈下細看,印章只有拇指大小,卻惟妙惟肖雕刻著兩人對弈。更沒想到,這是楚雲飛的父親雕刻的!
“爹原來還有這樣的手藝!”這樣的手藝,簡直可以與大師相提並論了。
楚雲飛難得流出幾分自豪來,道:“小時候就瞧過父親雕刻這些小玩意,只因那時貪玩,沒法子靜下心來好好學一學。現在,更沒這樣的閒心了。”
明玉心裡又冒出幾分不安:“公公留下的東西,也不事先與我說一聲,萬一弄丟了可如何使得?這麼要緊的東西,交給王福也不妥,賬上的銀錢也足夠了,還是讓王福帶銀子去吧。”
楚雲飛意外地很堅持:“就帶著這個去,賬上的銀子,咱們去京都多帶些。”
明玉曉得他這樣說必然有緣故,只得閉嘴不說話,楚雲飛吃了一口茶,才道:“帶了這枚印章去南京,咱們家從前的宅子才能回來。”
“那宅子不是賣掉了麼?”
楚雲飛笑道:“是啊,當初是打算賣掉的,可一時也尋不著能買下那宅子的東家……後來怎麼樣我也記得不清楚,父親臨終前交給我,說倘或有朝一日能回南京,便帶著這枚印章去尋楊伯父,說到底我也不大確定,便先叫王福去試一試。”
明玉明白了:“說到底,你也不曉得這枚印章到底有什麼用途?”
楚雲飛點頭,沉吟道:“不過我卻記得,父親當時雕刻了兩枚一模一樣的印章,這一枚父親一直帶在身上,臨終時才拿出來。父親安葬在南京,也是楊伯父暗地裡照管著。”
這話的另一層意思,是公公即便安葬在南京,也隱姓埋名了麼?
楚雲飛不願說,明玉也沒問,終歸是叫人傷心的事,便和楚雲飛說起小黃氏今兒下午來的事。
楚雲飛聞言蹙起眉頭:“那位胡夫人是打京都來的,你那十四妹妹的事……”
明玉送走小黃是就和五奶奶說到這話:“雖然都在京都,五嫂卻不認得胡夫人,想必是沒什麼來往的。三伯父和三伯母也是前年才去了京都,在京都足足侯了一年的缺。再說,十四妹妹的事,有些五嫂都不曉得。”
三太太在京都活躍起來,也是在明珍嫁給王志遠之後,大傢伙都去京都才開始。如今王家勢頭大盛,來往之間皆是權貴。而這位胡夫人,似乎與當年楚家脫不了干係,雖也和楚家一樣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卻也低調隱忍了多年。
說了一會兒閒話,楚雲飛去外面安歇,隔天一早王福便進來取了印章,楚雲飛找了他去叮囑一些去南京的事項。
明玉、秦氏、五奶奶一道用了早飯,五奶奶便和隨行的嬤嬤清點從京都帶來的東西,“因當時走的急,來不及預備,就這些,也不曉得失禮不失禮。”
東西雖不多,卻都不尋常,也好在這些東西看不出產地,明玉道:“五嫂這一路都是女眷,東西帶的多了,反而不好。這沒什麼的。”
落英瞧了兩眼,撇撇嘴道:“即便不送也沒什麼打緊的。”
明玉瞪了她一眼,五奶奶笑容已有幾分掛不住。落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垂下頭道:“奴婢失言了,請五奶奶饒過奴婢這遭吧。”
五奶奶笑著搖了搖頭,香桃尋了個由頭將落英拉出去,到了僻靜的地方才道:“虧你在府裡也呆了幾年,還不曉得三太太的性子麼?這些東西只怕都是五奶奶私下預備的。”
落英滿臉羞愧,懦懦地道:“我只是想著,這些東西給了他們糟蹋了。”
香桃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是五奶奶的心意,哪裡輪得到別人做主?五奶奶是明白人,倘或是別個……”
五奶奶倒真沒將落英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擔心明玉,只是到底是明玉的家事,她雖是嫂子,卻也與明玉接觸不多,加上三太太和四太太又……貿然問起反而要引來誤會。想來想去,終究是沒忍住:“你在婆家日子過得可好?”
明玉愣了愣,一時不曉得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好不好也要看自個兒如何想,婆婆為人嫂子是見過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