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聞言,眼底有了笑意,“哦”了一聲,笑道:“既然這般懂事,該給個獎勵,衍哥想要什麼?”
衍哥揉了揉眼睛,盯著楚雲飛看了半晌,才慢慢兒道:“衍哥愛睡,不想被爹爹打板子。”
怕是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來,也比不得睡覺。
雲媽媽立即道:“小孩兒貪睡正常,等略大些,就好了……”
楚雲飛沒說話,理了理衣裳,招手讓衍哥過去。衍哥緊緊抱著明玉的手臂,明玉只得抱著他走到楚雲飛跟前,柔聲道:“你爹爹沒生氣,就想抱抱你,快去。”
半晌,衍哥覺得爹爹真沒生氣,才伸出手臂。到底是父子,衍哥年紀幼小,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和楚雲飛熟悉起來。等快到晚飯時辰,大夥要去秦氏屋裡時,他還讓楚雲飛抱著他。
到了屋子外頭,楚雲飛索性將他放去脖子上,小孩子都喜歡這般,往常阿陽帶他玩耍,也這般,只不過阿陽沒有楚雲飛高。衍哥先是驚呼,不多時就雀躍起來,過了一會兒,竟模仿起騎馬“駕、駕”地叫起來,惹得大夥掩嘴好笑。
秦氏瞧著他們父子親近起來,也十分高興。可衍哥得了便宜就賣乖,呵呵笑道:“以後就不怕愛睡被爹爹打板子了!”
楚雲飛眼睛一瞪,衍哥縮了縮脖子,低頭不語。可大夥都瞧見他暗暗吐舌頭,忍不住又笑起來。
吃了晚飯,雲媽媽帶著衍哥去院子玩耍消食,秦氏、明玉、楚雲飛坐著說話。明兒中秋節,安家請客,主要是請這一回跟著安大將軍回來的部下,算是犒勞,這是安家的慣例,倒不是因節氣。因此,明玉、秦氏不便赴宴。而四太太不在京都,作為四房長兄長嫂,明兒韓氏則請了明玉、明菲過去吃午飯。
“你們姊妹姑嫂聚聚,我就不去了。”
大概是被下午三爺來的事擾了心情,明玉笑道:“娘也曉得兒媳六嫂為人,就當出去走走吧。”
秦氏微笑道:“明兒你帶著衍哥去,橫豎吃了午飯就回來,我也沒什麼事兒。沒得去了,反而給你六嫂添亂,她如今也帶著個才一歲多的孩子。”
明玉就看著楚雲飛。楚雲飛眉頭微蹙,道:“娘是惦記著直估的事?不管這一回他們說什麼,咱們該盡到的親戚情分必不會少,其他的兒子也沒能耐去應,娘不必擔心。”
秦氏嘆了一聲:“都怪我這個做孃的沒用,否則也不會……”
若是當年沒有投靠他們,沒有在一塊住了這麼多年,後來的種種也就不會發生。可當年楚雲飛年幼,秦氏處於喪夫又逃難的雙層打擊之下,如何做長遠的打算?
“都已過去,咱們從前欠他們的,要還的也還了,問心無愧,何苦讓他們打攪咱們自個兒的日子?娘只管放寬心,一切有兒子!”
秦氏微微一笑,仍舊道:“明兒你們去吧,若是吃了午飯時辰早,帶著衍哥在街上逛逛,這孩子小時候還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如今略大些,整日只曉得睡覺,他若喜歡什麼,也好買回來。做父親的,讓孩子懼你沒什麼不好,總要有個怕字才管束的住,可也不能過分讓他不肯與你親近,沒得適得其反……”
衍哥學會思考問題,學會叫奶奶、孃親、爹爹之後,就常問起爹爹,秦氏哄他說等爹爹回來帶他出去玩耍。小孩子總會選擇性地記住自個兒覺得要緊的東西,明玉不過玩笑說他這麼貪睡,爹爹回來就要打板子,他便一直記著,如今楚雲飛回來,衍哥就表現的很怕,明玉心裡本有些過意不去。這會子聽秦氏這般說,不覺有些汗顏。
楚雲飛見秦氏神情平靜,再不提直估的話,一時雲媽媽抱著昏昏欲睡的衍哥進來,秦氏便道:“你們也下去歇著吧。”
又問衍哥在哪裡睡?衍哥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道:“衍哥陪奶奶睡。”
秦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心情大好,就抱著衍哥去裡間了。
夫妻兩並肩從秦氏屋裡出來,一邊走一邊說話。本想說一說直估的事,轉念一想,楚雲飛即說了不讓別人打攪自個兒的日子,不如說說衍哥。楚雲飛回來這幾天,明玉還沒功夫與他細說。作為父親,錯過了衍哥近三年的成長,心裡多少會有些惋惜。
一旦起了頭,就沒完沒了起來,恨不能將衍哥成長的每一天都告訴楚雲飛。楚雲飛也聽得頗為得趣,眼角都爬上了笑意,等洗漱後就寢,明玉才說到在淮安時,衍哥打碎了四太太的茶碗,怕外婆責怪他,那時尚且口齒不清,說了一堆,大夥好容易才理解了,他的意思是那茶碗自個兒要去地上……
這會子說起,明玉也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