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收監罷了。六嫂說,聖上借太后娘娘大壽大赦天下極有可能,到時候那姓王的免了罪,放出來也極有可能。”
雖身為後宅婦道人家,有些書籍是不能拿來看的,但陳家藏書多,明玉也看過一些史記。所謂大赦天下,一般是在天子登基、更改年號、冊立皇后、冊立太子等重大喜慶時,頒佈的赦令。
本朝之前就有過,大赦天下是以仁為政,以民為本,彰顯天子仁義之心的一種做法。只是,從古至今赦免的罪人數不勝數,唯獨貪汙受賄的朝廷命官鮮少得到赦免。前朝更有明確的法令法規,貪官汙吏赦免無效。
“那姓王的雖獲了死罪,一旦聖上頒佈赦令,他就在赦免的範圍之內。”雖然赦免之後,所有的罪行都沒了,但王家不是普通人家,王大人已做到朝廷三品大員的官職,得到的關注很多。因此王家才在瘟疫一事上大作文章,藉此挽回些顏面和有利的聲望。
前段時間事態發展的確在王家預想的範圍之內,文大人即便不畏懼強權,可這麼死咬著王志遠不放,早就讓王老爺懷恨在心。一旦王老爺官復原職,宮裡的王貴人生了龍子,就算文大人手持先帝諭旨,又有太后娘娘撐腰,與之有關聯的不受到王家一脈排擠才怪。
文大人自個兒清正廉明,不表示所有親朋皆如此。再加上他為人,在朝中本來就頗不得人心的,更何況,太后娘娘上了歲數,同時又鳳體欠安。
若文大人不能一舉把王家扳倒,那就等於給自個兒的腦袋上留了把刀。
不管怎麼樣,接下來的事,明玉沒能耐插手了,已經不在她能力的範圍之內。
楚雲飛給了她空了的茶碗裡續了茶水,想到她平常與三房的五奶奶來往甚密,遲疑著道:“不曉得文大人到底掌握了多少,我依稀記得你從前說過三伯父因什麼案子罷免,後來又官復原職。”
“就是你出征的第二年,說起來是因三伯母孃家,具體的我也不知。”但那事應該是明珍出面讓王老爺給解決了,三老爺賦閒一年之後就復啟。
可那會子,王老爺或王夫人只怕都不是心甘情願要幫三老爺,特別是王夫人,那會子已經想要置明珍於死地。
“若文大人不是就事論事,而是翻出從前的東西……”
明玉道:“三伯母孃家的事,把三伯父也氣壞了,並沒有管,王大奶奶也沒有理會,好像一家子都獲了罪。”
也就是從哪個時候起,三太太才神志不清,整個人開始有些瘋瘋癲癲,這樣的情況愈演愈烈。
明玉沒有資格議論長輩,但心裡始終覺得,三老爺為人忠厚。
正說著,只見衍哥“蹬蹬”地跑進來,規規矩矩見過楚雲飛,不等楚雲飛問他功課,就站在地下脆生生地背誦楚雲飛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學的千字文》,背完之後又把最近練的字拿給楚雲飛瞧。
若說進步肯定是有一點兒的,至少沒有歪歪倒倒,工整了一些,這大概要歸功於他自個兒主動每天寫五篇大字。
楚雲飛神情嚴肅,倒也讚賞地點了點頭,衍哥抿嘴一笑,得寸進尺要求楚雲飛教他寫字。
明玉午睡起來,也想出去走走,便與他們父子一道去了書房。楚雲飛練字沒有習武花的功夫多,但他的字乾脆有力,與秦氏、明玉女人家寫出來的大不一樣。也不知衍哥故意討好父親還是怎麼著,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十分仰慕地看著楚雲飛。
被兒子這麼仰慕,楚雲飛心情愉悅,手把手教衍哥寫字,一個坐在案牘後面的椅子上,一個站在地上,一大一小格外認真,坐在對面的明玉也看出了神。
只見梅枝面帶驚喜在門口張望,落英發覺,輕手輕腳走過去詢問。梅枝低聲喜道:“香桃姐姐來了!”
落英怔了怔,安奈不住驚喜,脫口問道:“真的?”
這一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偏偏那對父子沒有反應,瞧他們這樣認真,明玉也輕手輕腳走到門口。
門上的小廝認得香桃,明玉從書房出來,還沒走到院門口,就瞧見落翹、菊香一左一右挽著已作婦人打扮的香桃說說笑笑朝這邊走來。
半年不見,香桃變化不大,穿著緋色襖子,頭髮盤起,乾脆利落。
明玉頓住步子,香桃急行過來見了禮:“姑奶奶一向可好?”
“真沒想到你現在就來了!”當初離開淮安時,香桃的兒子還小,只說等她兒子略大些,便於趕路,他們一家再跟著來。
香桃見明玉肚子凸起,驚喜連連,忙道:“這裡風大,姑奶奶快進屋吧!”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