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後園的桂花都開了,好香啊!我們去看看吧!”連恆深深吸了口氣,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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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作為當地鉅富,佔地很大,房子有三進:第一進是積仁樓,一樓是一正一偏兩間客廳以及餐廳,二樓是連正的超大書房藏冬閣;第二進是盈澤樓,樓下是花廳和客房。3ǔω ω。cōm蘇彩雲和於落英都住在盈澤樓正樓二樓,一東一西,中間隔著廳房;第一進和第二進之間都有極大的庭院,兩邊是傭人房、廚房之類的地方;第三進是兩座分開的小樓,一座是陸巧巧住的,和前面的盈澤樓是連通的,算是盈澤樓的附屬樓,另一座獨立的樓房是連恆的閨樓;第二進和第三進之間,也有庭院相隔,兩邊都是空的客房和幾間儲藏室。閨樓後有一個私家花園,種植著落葉灌木、一片桂花樹和四季花卉,花園中間;是假山水池。
穿過三進宅院,女人們悠悠逛到後面的花園。
數株桂花開了滿樹金黃細小的花兒,點綴著紅葉嬌豔的季節。更有那濃郁的芳香,襲人心懷,沁人肺腑,芳香中帶有一絲甜意,使人久聞不厭。
連恆走在最前面,剛進園子,她就後悔這個超無聊的提議了。
“娘,我們回去吧!”她急急轉身,壓低聲音說道。
於落英挑起秀麗的眉,探首往園中望去。
桂花樹後,假山旁,立著本應在書房休息的連正。
他的身側,是巧笑倩兮的陸巧巧。
於落英微蹙眉,揮手令其他人退下。蘇彩雲似乎已經看見了那幕郎情妾意圖,白著臉轉身離去。
樹光花影裡,陸巧巧拿出條金綠色絲絛,給連正紮起來:“老爺,這是巧巧做的,你喜歡麼?我今天不該嘴快,惹二姐生氣了!她照顧阿恆睡覺,也是好意……其實,你知道的,我是直腸子……以後我會更加註意的……”
連正握住她的手,順勢把她拉入懷中,愛憐道:“巧巧,我都瞭解的!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
巧巧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柔聲道:“老爺,有你這話,巧巧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於落英見之傷心,霍然轉身離去。
“娘,其實,男人都這樣。你還不知道麼?保持美麗和愉快,最最重要。”連恆拉住她的衣袖,跟上去低低安慰。
於落英擠出笑容,顫聲道:“美麗?美麗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年,我那麼注重自己的容貌,又有什麼用呢?他,還會在意嗎?”
“娘,美麗是為自己!女人,自己首先要對自己好!”連恆同情地看著孃親,心中惻然。這個道理,她也懂得不久。她也是——大夢初醒。
“阿恆,你說話總像個小大人。沒什麼的,”於落英搖搖頭,微笑著拍拍連恆的肩膀,“娘沒事。早就——習慣了。”
是的,習慣。自己的愛人身旁,早就有了別的女人,已經,不是第一個了。不習慣,又如何?
可是,心為什麼還是會痛?
因為,總是傻傻地相信,他的心裡,仍是有她;他的心裡,她是最重。她壓抑住酸楚,往偏廳走去。
其實,傷心的,又何止她於落英一個?
偏廳裡,蘇彩雲怔怔地拿著個繡花繃子,卻不知銀針已經刺入手中。一滴殷紅的血,緩緩地滲出。
連恆悽然地看著兩個女人,默然無語。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女人的傷心,皆源自男人!
這世上,還有忠貞不渝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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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連正吃過晚飯,就微笑著看向嫵媚的陸巧巧。
他,根本沒注意到,正妻於落英故作平靜大度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起伏的心語;他,根本沒注意到,二房蘇彩雲狀若溫和愉悅的眸子裡,夾雜著怎樣落寞的情緒。
晚餐氣氛略顯沉悶,連恆已經早早離席。此刻,她隔著餐廳的花架,無聲觀察著父親和三娘。
按理,兩人認識也幾年了,進門朝夕相處也有一年,怎麼還是這般“你儂我儂”的?同樣是女人,三房似乎獨具魅力呢!
陸巧巧放下碗,盈盈起身,到門口喚道:“玉鍾!今個老爺歇在夫人屋裡,你去準備一下!”
“是!三夫人!”一個身材嬌小的黃衣婢女應聲而去。
玉鍾,是連正生意場上的朋友前幾日剛送給他的婢女,因為各房都有使喚丫頭,眉清目秀、手腳麻利的玉鍾就留在連正身邊伺候起居,順帶隨連管家的老婆王氏做些針線裁剪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