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落英略帶詫異地看了陸巧巧一眼,然後優雅地低頭喝茶。
“巧巧,你……”連正對陸巧巧的安排有些不滿。中午,她的柔美,她的可愛,弄得他心旌搖盪,滿腔的激情就等著夜幕的降臨呢!
“老爺,連續三日你都在我房裡,巧巧已是惶恐。下面幾天,你應該好好陪陪兩位姐姐啊!雨露均分,家和為重。不要為巧巧,壞了家裡的規矩,讓老爺聲譽受損。”陸巧巧垂首以極低的聲音回道。
連正面露感動,他嘆口氣,也低聲道:“你總是這麼懂事!叫我如何不惦念著你!以後可別再趕我啦!”
他抬頭,朗聲對於落英道:“落英,我去書房理一筆賬,晚上到你房裡。”說完,起身上樓了。
這邊於落英、蘇彩雲也起身行禮退場。
見人都走了,陸巧巧的侍女小橋問道:“三夫人,我瞧老爺今天還想去你房裡,你怎麼把老爺往外趕呢?”
“男人的心,是最奇妙的啊!你愛他,卻不能時刻離他很近!讓他捉摸不透,才能真正吸引他的心。小橋你可得跟我好生學習呢!”陸巧巧笑著往後面樓中走。
連恆立在花架後,對陸巧巧的言論佩服不已。
的確,很有道理呢!
女人善變的是臉,男人善變的是心。要保持新鮮感,就得保持距離,欲擒故縱。
這個陸巧巧,沒有讀過書,卻在雲心樓讀懂了男人這部難解的書。她和父親在一起的分寸感,確實把握得很到位。時嗔時喜,時遠時近,時而熱情,時而冷淡,有時活潑,有時柔弱,有時任性,有時懂事,吸引得父親的目光,永遠追隨著這位妾室。
孃親和二孃,嗯,還有自己,真得向三娘好好學習才是!
字母形耳墜
水很香,很粘膩。
一聞,就知道,是混合著刨花油和蜜蠟的水。
大清早,於落英剛出樓下廳門,就遭遇了這麼一盆香氣撲鼻的水。
“玉鍾!你要死了?怎麼在這裡洗頭髮?”管家婆王嫂連忙出場把玉鍾揪過來。
“夫人!玉鐘不是有心的!”披著一頭溼漉漉秀髮的玉鍾,驚惶地跪下,“玉鍾今天起早了,想到老爺在夫人房裡還要睡會子,就想抓緊時間洗頭髮,又怕老爺醒了聽不見,就把盆端到屋子門口……剛才潑水的時候,不知道夫人正好出來……”
“你,倒是伶牙俐齒。”於落英垂目看著自己溼透的裙子,壓住怒氣靜靜道,“洗頭的東西,也是不同凡響……”
“夫人明鑑,蜜蠟是老爺隨手賞了奴婢的!”玉鍾更加緊張。
“不錯。是我給玉鐘的。也不是什麼大了不得的物事。”身後,傳來連正慵懶的聲音。
於落英回眸,看到那個英挺的男人挑著眉,斜倚在門邊。
“老爺,你起來了?”
“是啊,你們這麼大聲,能不起來麼?”他輕笑,對玉鍾道,“看你這丫頭狼狽的樣子!給夫人賠個不是,下去吧!”
“謝老爺!”玉鍾飛快地瞥了連正一眼,嬌聲道謝,然後哀聲道,“夫人,都是奴婢不對!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於落英心頭驀然湧上一陣不悅。這丫頭,也快二十歲了,看那身形,在以前的人家是開過苞的。來連家這些日子,在幾位夫人面前,算是文靜本分,但只要一見著老爺,腰肢頓時扭成水蛇,兩腮迅速泛起桃花,眼睛頃刻盈滿秋水(也許,是春水?),總之透著古怪。但此刻。她一副乖巧可憐的樣子,也挑不出什麼錯,於落英只得淡淡道:
“罷了,再有下次,決不饒你!還有,蜜蠟是護髮的,加到水裡真是暴殄天物!以後別糟蹋了,下去吧!”
★★★
這真是一個多事的上午。
換好衣服到餐廳,於落英聽小楓來稟報:二夫人病了,不能一起吃飯。
於落英和蘇彩雲多年來本就沒有什麼矛盾,自陸巧巧進門後,更是前嫌盡釋,親如姐妹。於是忙令王嫂吩咐廚房煮些清粥送去。然後又陪連正吃早飯。
連正同志偏偏喜歡熱鬧,叫人去傳連恆和陸巧巧一起來吃。於落英只好餓著肚子陪著等,等了好半天才把兩個人等來。
好不容易一家子吃完早飯,把連正送出門工作,於落英還得循例聽王嫂作每日家用匯報和菜譜安排。
忙完這一切,她長長舒了口氣。
“要做個賢淑懂事又能幹的當家主母,真不容易。”連恆悠悠嘆。
“你也不小啦,過兩年,還不得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