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相反,在街邊聽慣了各式車樣聲音的流浪者們自然清楚,什麼車行動起來有什麼樣的響聲,而此時走來的這一輛,恰是屬於豪華型的。少有因年代久遠而變得老化不堪的木質結構,更多的是金屬架構之間的摩擦聲。
既然來的人有錢,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睡呢?況且,人家就是衝著重香樓來的。眼前的重香樓,就是一個端茶遞水的小夥計都比一般人有錢…
眼看著有人撩起車簾,一個水嫩粉紅的小童的頭首先從裡面伸出來,看了兩眼門前的大招牌,而後親親熱熱的喚著,“六爺,咱們到了…”
車廂裡的男子還未露面,人們就被這先出來的小童給吸引了,真真是明眸皓齒,眼亮似晶,烏髮束於頂上,鵝蛋形的臉透著嬌媚,吹彈可破的面板顯著健康。
只見他輕快地下得車來,就將一個小凳放在了車下,而後自然地平整了一番因長時間坐在車上已被弄皺的綢衫。露出了白如蔥段般的均勻骨骼,膚如凝脂卻又不失陽剛。挺起胸脯時,端的一副俊秀的外形,讓人誤似天上仙山小童下得凡來。
這不,隨著這輛牛車的蒞臨,四面八方的乞丐們都像是蒼蠅般圍了上來,伸出手漆黑的手,臉上擺出職業的乞求表情,嘴裡說著行話,片刻間,重香樓的門口就堆滿了人,吵吵嚷嚷的腳步聲蜂擁而至,一時冷清的街道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小童低首,就將早已備好的錢袋拿出,面對著層層的人群,沒有絲毫怯意,還未等那些行乞之人靠近,芊芊玉手從袋中抓出一把銅板,就向著人群散去,接著,人群止步了,都低頭向地上爬去,再撒一次,人群亂了,搶著地上無主的錢。
但是,就離重香樓不遠處的一個小角落裡卻有一個小乞丐仍舊呼呼大睡著,邊睡,還時不時的用手撓著這好幾天沒有洗澡的身子,身旁的門框邊站著一個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嚼著今天的新話題,對著今天新來的人帶了不少的好奇。
可是一掃到腳下似是還有一個乞丐,沒有參與到那裡的熱鬧之中,便用腳踢了踢,一將口中的瓜子皮吐出,這話就順出來了,“衰命鬼,快醒醒,快醒醒,那裡發錢呢,還不去揀去?”
小乞丐有些不樂意的重新將身子圈了圈,皺著眉,將破帽子拉低了幾分,不耐的說著:“沒空。”
“嘿,新鮮呀,小乞丐會嫌錢多了扎手?做夢娶媳婦呢吧,快這點呀,這去晚了,可就沒了…”一看小乞丐依舊睡著覺,連拌嘴的意思都沒有,這位撇撇嘴便再也不理會了,繼續看著熱鬧。
眼看著一袋錢已經散完,小童拍拍手,不以為意的看著一地的人,而後似是覺察出了什麼,低首微微一笑,轉身迎向從樓裡匆忙出來的人。
小童沒有說話,而前來迎接的人卻是一臉比見了親爹還親的表情,“呦,我說誰一來就這麼大的排場呢,莫非真是天上財神派的散財童子?這一細瞅呦,感情真是宋大家。
我還想著,這連耙兒的下了三四天的雨,瀝瀝拉拉的沒停,這大家必不會如此準時的趕來,沒想到…”自己說到興起處,還不住的拍了一下臉,“瞧我這張嘴,您一來我這就高興地跟什麼似的,話都不會說了,幸好呀,沒跟人打賭,要是打了,我可就是光屁股推磨,轉著圈丟人了。”
“我們公子這一來,可是做了不少的功德,如果做完了,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們公子可就在別的地兒登臺了。”小童青稚的嗓音一說出口,就像是鄰家小弟弟般的惹人疼愛,招的前來相迎之人更是費力的討好著,“小祖宗,瞧您說的,宋大傢什麼造化,我們什麼造化,我們見過什麼呀,您呀,就當是大人不計小人過,這一來就連要飯的都賞了,也捎帶著再一寬寬心,將我們也打發了吧。”這一番軟話一出,小童也不住的捂著嘴輕笑。
看著小童那更美了幾分的笑容,這位立馬上前。討好的躬著身,從下到上小心的捲起簾子,並沒有直視車廂裡的人,眼睛自然的掃了一圈車門框,檢驗著是否還有障礙,接著順勢很恭敬的低首,臉上的笑容不變,嘴裡低聲親切的說著:“小的魏元,迎宋大家了。”
“你小子嘴這般的甜,我還輕易打發不得。”天籟般的聲音一出,頓時讓眼前的小子哈腰連連。
“雙福,賞他兩個金瓜子,一會兒這就要唱了,我呀,還真想聽聽,這長安的迎新歌兒,是否真的比我們青州好聽。”話音剛落,車廂門口處那一直恭敬站立的人馬上微笑的抬起了頭,但是眼皮絲毫沒有抬,依舊衝下的高聲說道:“您瞧好吧,小的呀,領了賞,這就伺候著您…”頓了頓,就熟練地操著煙花之地的腔調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