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體執行的氣息再轉幾個輪迴時,這裡的一切能量均已被吸收,剩下的,就是無蠱的世界。
等到寤桁站起身時,這個沼澤裡的墳地,才發出了真正的腐臭味。身旁兩人有些詫異看著眼前的變化,這時身後不遠處有一個人急馳而來,邊跑邊喊著,“青山,魯青山,快去看看吧,梅姨,梅姨不行了…”
少年一聽面色一沉,轉身便朝著那人所站的方向飛奔而去。寤桁心裡卻將這個少年的面孔與他父親的樣貌在心中做起了對比,畢竟,這也算是半個故人了。
羊顧卻將寤桁叫醒,“又愣神了,快去看看吧。”
魯青山不換氣的飛奔到梅孃的住處,從門口圍堵的人群中撥開一條路,大聲喊叫著,“梅姨,梅姨,你怎麼樣了?”
重病在床的梅娘微微抬起了右手,朝著魯青山的方向微笑著,雖然嘴裡說不出話,可是看到孩子眼中的不捨和眼中的淚水,就只是心滿意足的望著,語氣凝噎,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一旁垂淚的人們,魯青山跪地趴在床邊,抓著梅孃的手,“梅姨,梅姨,您沒事的,您一定沒事的,他們定是看錯了,您這不是好好的麼…”
梅娘依舊是一臉微笑的輕輕搖著頭,用僅能支配的手,撫mo著孩子的臉,乾涸的嘴唇只是慢慢的張著閉著,別人根本不知道究竟說了什麼,可是隻有青山知道,梅娘她在說,“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著…”青山唯有哭笑著緊握梅孃的手,說不出一句話來。
寤桁在青山身後嘆口氣,“讓我看看吧,讓我看完之後再做決定是否該做告別的事。”
青山抹去臉上的淚水,迅速站起身來,給身後的寤桁讓開了道路。梅娘一見到寤桁卻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寤桁微笑著伸手給她開始號脈,梅娘依舊不可置信的看著,手在輕微的顫抖著。
號過脈,寤桁心裡便明白,梅娘定是感染了蠱瘟疫,而後來到這裡,並能撐到現在,不可謂不是個奇蹟。
寤桁抽出手腕處藏的針,找準穴位,透過針,注入體內的真氣,一邊給梅娘化著毒,一邊助其體內的迴圈開始運轉。等一套針施完,梅娘已經全身發出了汗,面板一改往日的青紫,恢復了健康的肉色,且臉上也出現了恢復生機的紅暈。
一見到這般猶如換了一個人的梅娘,青山激動地撲了過去,“現在好點沒?”
梅娘眼中安撫著青山,卻將臉轉向寤桁,不用多麼費力,便可以輕鬆地發音,“謝謝,安郡王,梅氏常在謝郡王的救命之恩。”
這次青山才激動地本是跪向梅孃的身體,轉而跪向寤桁。同時他的身邊又有不少人加入了這個行列,一起邊磕頭邊說著,“謝安郡王的大恩大德…”
寤桁略微的走開,始終不喜歡也不適應這種感謝的形式。門口處漸漸走來一襲青衫男子,由於大病初轉好,但還是有些氣息不穩,微笑著看著這裡的一切,並鄭重的想寤桁行一禮,這種全包圍令寤桁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接受。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人,朝著青衫男子悄悄地說了幾句話,青衫男子聞聽便嚴肅的走了出去。寤桁隨之也出了去,羊顧走近詢問著,“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寤桁看向天,默默的說:“逃了,他們掙斷了繩索打傷了人,然後都逃了。”
羊顧皺眉沉聲道:“這裡的水路,別說他們還識不識得來時的路,就是早晚,水流的變化都是不一樣的。如果走山路…”
寤桁看向羊顧,“會怎樣?”
“那是更不可能的…”一個堅定的口吻說道,“那裡,我們一直都是加強守衛的。”寤桁與羊顧轉過身看向人群中的少年。少年繼續說道:“就算是你救活了梅姨,可是,你若是膽敢私自放走他們,我魯青山也定不會答應。”
寤桁停下腳步,不去看那同樣是懷疑的眼神,“我也只知道,現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將他們找回。”
“找回?哼,你知道你現在再說什麼嗎?說不定,一會兒你就得到陰曹地府去找了。別以為你救了梅娘和先生,我們就不跟你計較這件事竟會如此之巧…”
“青山…不得無禮…”一聲命令,讓憤怒的少年不再說話。
“子敬帶青山向郡王賠禮…”還不等行大禮的青衫男子將話說完,寤桁用手打住,“也許,跑了幾個肉票對你們而言只是少了一些錢,可是,我答應過別人,得將他們活著帶回。”面對著青衫男子無波的眼神,寤桁繼續講了下去,“況且,回去的一旦是他們的屍體,你們就再也回不去了。能告訴我,他們是從哪條路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