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她知道母親一直不願與二姨太爭寵,平日裡總是在房間裡吃齋唸經,對什麼事情都皆是淡然,所以此時見母親的心情不佳,就更是打心底裡著急,不得不先把心中糾結成亂麻的生意事情放下,畢竟積鬱傷身,此時對於方錦如來說,母親的健康活著,是無比寶貴的,她可不想再失去,於是便安慰起母親來。
“娘,都說女兒是孃的小棉襖,你到底有什麼煩惱事情,說出來,女兒我說不定可以幫你參謀參謀。”
第一卷顧盼相隨 第二十八章 探問(修)
初春的天氣已經稍有暖意,屋外天色大晴,也時而有鳥雀悅耳歡唱,可是方母屋內,卻和屋外奼紫嫣紅的風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論裝飾還是用色,都是極端素淨。
桌上有個小檀香爐,香氣嫋嫋,方母佛經在手,拉過方錦如的小手,雙手攥著,道:“沒有什麼事,你不要擔心我。”說完這一句,又頓了頓,望向屋外繁盛的春景,幽幽悵然道:“我常覺我此一生,為無始無終的大生命中之一段小因緣而已。此身有時本來不算為生,此身滅時亦不算為死。你說對不對?”
方錦如心頭一緊,道:“娘,到底出了什麼事?二姨娘又欺負你了?”
“算不得欺負。”方母搖搖頭。
“到底出什麼事了?”方錦如更急了。
“沒有什麼大事,你不要著急。”方母緩緩說道,“你記得我孃家給我的陪嫁裡面,有一對翡翠耳環麼?”
方錦如雖然心中暗恨前世的自己對母親關懷太少,可是這對翡翠耳環,是母親的家傳之寶,是母親的心愛之物,在前世的時候,也時常聽母親提起過,但是提起的時候總是追憶的口氣,卻沒有見過。
懷著心中的疑惑,此時方錦如也只能點頭應道:“記得。”
方母微微蹙了蹙眉,點點頭,道:“一對孃親留給我的家傳,就這麼碎了。”
“碎了?”方錦如一怔,“怎麼回事?”
方母話說到這裡,語氣卻更加緩和,道:“前陣子你二孃說要打副首飾,在老爺的同意之下,借去了那副耳環,說是要找人打一副差不多的,沒成想,她一個不小心,就失手落在地上,摔碎了。”
“什麼?”方錦如心中一思忖,便知道這又是二姨娘欺負母親的把戲,這種欺壓人的戲碼,她已經演的太多了!
方錦如此時已經站了起來,回手反握住母親的手,道:“她這又不是第一回了,怎麼能再縱容她?上次不是還打碎了外婆給的粉彩撣瓶?她的手就那麼滑嗎?我去找她理論!”
方錦如前世的記憶裡並不記得母親的翡翠耳環是二姨娘打碎的,但是卻清楚記得那陪嫁瓶是她打碎的,前世她心情抑鬱到沒有心思理論這個,這一世,即便是為了母親,也要爭一口氣。
方母卻急忙拉住她的手道:“你這是怎麼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難道在顧家受氣了?”
方錦如一怔,又眉宇舒展道:“我沒有受氣,娘不要擔心。但是娘也教訓的是,我不該這樣性急……”
方錦如心中冷笑一聲,是啊,我一個人去找她算賬有什麼用,說不定還會被她反潑一身髒水,現在我明明不再是孤單弱小的一個人了,被方家上上下下捧著的新姑爺尚在府內呢,我此時不加以利用,更待何時?
拿定了主意,方錦如又拍了拍母親的手,道:“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數,不會亂來的。”
這時方母的臉色才釋然,又拉著方錦如拉了一會兒母女之間的閒話,方錦如也伺候著方母上床睡個午覺,自己才又出了門。
她本打算直接去找顧盼宇,但是轉念一想,此時顧盼宇定還未醒酒,正在呼呼大睡,也說不清楚,於是便到了廚房,讓廚子煮上一鍋解酒湯,她稍後來取。廚子當然心領神會,還一個勁誇讚他們夫妻恩愛,方錦如只是淺笑受了這讚譽,也不多言。
出了廚房,她轉了個彎去找哥哥方錦然。畢竟這次回來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的。
方錦然年輕力壯,精力旺盛,向來沒有午睡的習慣,這時候,正在屋裡揮毫潑墨,練著書法,中午頭的陽光正盛,透過窗欞映在他的眉眼上,他的面相長得很像母親,濃眉大眼的,倒是很顯精氣神。聽到輕聲的叩門聲,便回了一聲:“進來。”
他將毛筆放下,抬頭一望,見來人是方錦如,臉上也掛上了笑容,將剛寫的幾個大字擎起來,對方錦如說道:“看看,如何?長進了沒?”
方錦如也淺笑道:“哥哥的字越來越見功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