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梳子,開始給鈴蘭梳頭:“額娘還記得,你小時候在家時,每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額娘房裡要給你梳頭……”
鈴蘭忙笑著介面,“額娘,這些事兒蘭兒都還記著呢!隨師父上山後,剛開始還不習慣,先是師父幫著梳,之後是師姐……”
她朝鏡子裡的額娘微笑,但還是覺得自己的臉色有些怪怪的,一點也不像平日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只要想起或是說起凌蘭記憶中的東西,真是覺得自己像是完全經歷過似的,有時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主導自己說話做事的,到底是她自己還是錢佳凌蘭。
“看,你都這麼大了,主意也拿得定,沒想到這頭髮還是像以前那樣軟!”錢夫人滿臉柔情,一手撫摸著鈴蘭的頭髮,一手輕輕地從上到下慢慢梳……
72。…溫情
都說頭髮和人的脾性相似,鈴蘭卻不怎麼信。隨即笑著轉了話頭,“額娘,阿瑪他已經安歇了吧?”
“他今天在外的官務像是特別多,晚飯後就早早休息了。你呢,明日還要出去嗎?”
鈴蘭想了想:“明日上午得到惠香家裡瞧瞧去。其餘的時間,蘭兒就呆在家裡陪額娘,您說好不好?”這樣說著,撒嬌似的拉著錢夫人的衣袖,同時露出嬌憨的表情。
“好!好!好!額娘還巴不得你天天留在家裡呢!”
鈴蘭突然想起她和生父之間的事情,便貼到她懷裡,懇切地求她道:“額娘,阿瑪既然都已經歇了,今晚您就別走了,留下來陪蘭兒吧!”
錢夫人扶了扶女兒後背:“傻丫頭,額娘三更半夜地到你這裡來,自然是想過來陪陪你……”
說完想起淑姐兒說白日裡女兒和十三阿哥的事,這便又試探地問鈴蘭:“蘭兒,你對額娘說實話,你和那個十三阿哥,今後有什麼打算?”
這句話不提則已,一提這事兒,鈴蘭就想起了自己體內的寒毒,還有宮裡那些擾人心神的雜事,身上頓時多了一陣冷意,不由得在錢夫人懷裡抖了抖。
錢夫人也驚了驚,“蘭兒,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著有些冷……”
錢夫人忙笑著介面,“可不是,夜裡的涼氣都下來了。”
於是母女倆人鋪床拆被,等躺下來時,鈴蘭這才幽幽開口:“額娘,您放心,蘭兒還是想等在宮裡過滿十年,就回來陪著您……”
錢夫人臉上一怔,“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們這些皇子的事兒,都是皇上說了算……”
錢夫人聽後,吐了一口長氣出來:“好吧!孩子啊,額娘不在你身邊,若是有什麼事,你都要想開些才是啊!”
也許是在黑夜裡,人的感情總是很容易就被輕輕撥動。錢夫人的話讓鈴蘭對未知的前方有些傷感,眼淚忍不住慢慢往外湧,它們從眼眶跳到耳邊、頭髮裡。
也許正因為在黑暗裡,鈴蘭問出了一直留在心底但平日又不便問的事情:“額娘,那個人他……姓什麼?”
錢夫人突然一震,呼吸聲頓時也有些急促起來,很久之後才問她:“為什麼要問這個?是有人向你打聽紫瓊血玉的事了嗎?”
“哦,不是的,蘭兒就想問問。”鈴蘭輕輕撫了撫額孃的肩頭,似乎有試圖讓她平靜下來的意思。
錢夫人很久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子,在鈴蘭以為她不會回答時才小聲說:“他……姓夏……”
在很久以前,鈴蘭還曾熱切地盼望錢佳鈴蘭能夠回魂兒,好把自己的靈魂送向現代社會。但是現在,她這才真正明確地知道了,以前心存的僥倖之心被完完全全地打碎了。她知道,自己和錢佳鈴蘭之間真的有一種不可言說的聯絡,所以她得要承擔兩個人的命運……
就在此時此刻,她真想把自己和凌蘭之間的關係說給錢夫人聽。但是她開不了口,也許是因為心裡存有太多的顧慮,也許是為了不殘忍地摧毀錢夫人為了姓夏的那個人所留下的最後溫情、依戀、凝望和盼頭……
這一夜,真的是很靜……
第二天上午探過惠香歸家後,鈴蘭發現十四阿哥竟然在自己家裡。
他見了她,便笑著問,“很意外,對不對?”
鈴蘭撤回驚訝的神色,隨後笑著低頭說,“不是,很久沒見你了。只是……你們不是要去塞外嗎,怎麼還會在這裡?”
他微微一笑,“哦,這次我不用隨行。送皇阿瑪出城後,因為路過這裡,便順便過來了……”
不知怎麼的,這次鈴蘭見到他,似乎突然間對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