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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頓住了腳步,淡淡地道:“加了藍油的火,會比平日燃起速度至少快三倍以上,等他們趕到,裡面已經是一片火海。”
隨後,便不再遲疑地轉身離開。
一身黑衣的魅六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清秀的眉宇間都是若有所失,隨後那種失望便成了一種複雜的神色。
他迅速地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琢玉不是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她靜靜地走在黑暗宮巷中,垂下眸子,暗自輕嘆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而不遠處傳來人惶恐的尖叫聲。
“不好了,海清宮走水了!”
“太后娘娘!”
“救人哪!”
——老子是分界線的分界線——
海珍宮的大火,一直燃燒到第二日清晨才完全被撲滅。
熊熊燃燒的火焰,像狂放而恣意的惡魔,長牙舞爪,狂肆異常。
帶著奇異的隱約的不祥的藍色光芒,尋常的水都難以撲滅,直到清晨,燒光了宮裡能燒的一切方才熄滅。
諾大的華美宮室,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而海珍宮裡的人死傷並不算嚴重,但是卻又異常嚴重。
因為大部分人都只是被火焰燒灼受傷,或者被煙霧嗆暈迷,只有兩名宮人被嗆暈後沒有再醒來,但與此同時,宮裡最尊貴的女主人,也是這個帝國最高貴的女人——明孝太后,卻葬身了火海。
這個以再嫁之身入主東宮,令自己的兒子打敗所有正統嫡出繼承人,成為皇者的一代強權傳奇女子,就此在火焰裡會飛湮滅。
只找到了一片被燒得枯焦的支離破碎的骸骨。
沒有人知道她死前遭受過多大的痛苦。
但是,宮中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去,而失去了它運轉的方向。
宮中很快地掛起了一片片靈幡,宮人們從府庫裡搬出積壓了無數灰塵的孝衣穿上,面色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匆匆忙忙地穿梭在空寂的宮道之上。
只怕在這時候,犯了什麼錯。
而成為那位歸西貴人的陪葬。
而沒有人預料到,這一場大火不過是一切的開始。
……
“是你放的火麼?”
白塔之內,男子幽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一身素白,頭挽起簡單垂髻的端麗女子,面不改色地伏了伏身子道:“是,微臣進了太后娘娘的寢殿,發現太后娘娘心絞痛而亡,微臣大為驚惶,想要奔出尋找太醫和稟報陛下,卻不想碰倒了燭臺,引燃了大火,微臣自知死罪,求陛下責罰。”
百里赫雲看著面前的女子許久,眸光幽幽,不知在思索什麼,隨後淡淡地道:“此事並不怪你,只是母后福薄了些,素日裡都為我們這些子孫憂心操勞,才引致這般禍事,只是大火毀損了太后娘娘的玉體屍身,你總要受罰的,便罰俸三年罷。”
這幾乎是輕得不能再輕的處罰了。
琢玉心中明白,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幾個頭,隨後慢慢地退了出去。
“陛下……。”長日有點不解地看向百里赫雲,他記得陛下說了要好好地收斂太后娘娘的屍骨,他們終歸是母子。
陛下生前不能盡孝,總想著要給太后娘娘去了之後的哀榮,但如今太后娘娘的屍骨都收不回來,全都是因為琢玉的擅做主張,竟然一把火燒了海珍宮。
百里赫雲擺擺手,俊秀無比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疲憊:“琢玉也不過是為了朕考量,母后素來康健,並無任何病症,若是這般陡然以病而去,會引人非議,朕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一直未曾能下這個了斷的決心。”
這時候他身邊一直伺候著湯藥的章嬤嬤卻忽然打破了沉默,冷冷地冒出來一句話:“若奴婢是琢玉女官,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百里赫雲看著她,微微一怔,隨後微微勾了下唇角,帶起一絲澀然的笑意,。
章嬤嬤一直都是他的乳母,將他視如己出,所以對明孝太后的所為,她一向是心中極為不滿,只是從來不能說什麼。
室內正是一片沉寂的氣氛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十八皇子,陛下正在養病不見客。”
“讓開,我不是客,我是他的皇弟!”
“皇子……。”
百里赫雲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隨後又恢復了尋常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淡然道:“讓他進來罷了。”
既然皇帝陛下已經發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