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
西涼茉頓了頓,冷嗤一聲道:“哥哥若是要依從孔孟之道,不知哥哥可曾聽說過,不孝有三,其一就是阿諛順從,陷親不義,莫非哥哥覺得母親不慈,虐殺非自己所出的嫡女在宗法上也是正確並且能夠容忍的麼?”
西涼靖被她的話噎得一時間無話可答,他狠狠地怒視著西涼茉,冷笑:“二妹妹果然是牙尖嘴利,顛倒黑白的能力無人能及,難怪連司禮監的那些閹人也能攀附上。”
西涼茉瞥著他,淡漠地道:“大哥哥儘管在父親面前指出妹妹哪一條是顛倒黑白,證實二孃之死與我有關,既然大哥哥是來與妹妹我來爭這口舌之長短的,妹妹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她指間一彈,一下子就彈開了他的劍,優雅地一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西涼靖見她竟然說走就走,頓時眼底閃過一絲愕然和惱怒,隨後立刻一個閃身上前,攔在她面前:“你不想見父親了麼?”
西涼茉看著他,彷彿聽見什麼可笑之事,挑眉道:“沒有大哥哥,我就見不到父親了麼,我只是想要早點見到父親,並且覺得此事與我西涼家生死攸關,大哥哥是未來的家主,總該也去聽一聽才是,既然哥哥並不在意,那妹妹明日再請旨回家一趟,又有何不可?”
西涼靖目光森寒地看著她,半晌方才冷冰冰地道:“好,我帶你去見父親,但是……。”
他頓了頓,語意滿含殺氣地一字一頓地道:“你且記號了,若是讓為兄知道你再對國公府不利,為兄必定親手斬下你的首級。”
西涼茉譏諷地勾了下唇角:“我不是說過了麼,我等著哥哥你隨時動手。”
至於誰能斬下誰的頭顱,那還未可知呢。
……
靖國公府
書房
靖國公正扶著額,面色疲倦而蒼白,彷彿蒼老了十幾歲,他正思索著今夜陸相爺來訪時說的那些話。
忽然聽見門響,便見自己一對兒女魚貫而入,他不由一愣,隨後厭厭地擺擺手:“你們出去吧,今夜為父想要靜上一靜,特別是茉兒,你不該這個時候再次出宮,明日若是陛下知道,恐怕總是不妥。”
西涼靖和西涼茉兩人對視一眼,難得默契地並沒有遵照靖國公的話去做。
“你們這是……。”靖國公顰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父親,是二妹妹來找您說令牌之事的。”西涼靖忽然道。
靖國公聞言,梭然抬起頭,目光裡閃過一絲異色:“什麼?”
西涼靖便將西涼茉之前的話簡單地說了一遍,靖國公越聽,眸子裡的光芒越閃爍,頗有幾分驚喜的意味。
“茉兒,你真的拿到了藍家的令牌麼,果真是為父的好女兒,快拿出來給為父!”靖國公迫不及待地起身道。
西涼茉退了一步,柔婉地輕聲道:“父親恕女兒不能現在拿出來,母親的遺囑中交代茉兒的事不曾完成,茉兒不敢違背母親的意願。”
“你母親的意願?”靖國公原本有些不悅,但是一聽是藍翎夫人的遺願,便神色瞬間溫和下來,卻也有些猜疑地道:“你母親說了什麼,為何白氏不曾告知於為父?”
西涼茉忽然將自己提著的一個小布包袱擱在了桌子上。
“這是?”靖國公有些疑惑地看著那件東西,而西涼靖則警惕而不動聲色地手按著腰上的長劍,站在了靖國公的身前。
西涼茉看在眼底,唇角彎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順手扯開了那包著的布巾,露出裡面一塊十寸見方的靈位來,黑檀木所製成靈位,上面的數個粗糙卻筆畫淒厲的大字,一下子刺痛了靖國公的眼,以至於他身子一晃的時候,將自己放在了桌子上最喜歡的硯臺打碎了,也沒有來得及去看一眼,臉上肌肉不自覺地抽了一下,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塊靈位。
那塊靈位並不新了,很舊,彷彿時常有人摩挲,所以有些地方呈現出光滑的痕跡,有些地方卻比較粗糙,上書——定國兵馬大元帥——藍玉之靈位。
靖國公彷彿如遭雷擊的模樣讓西涼靖一怔,隨後狐疑地看向那塊靈位,眼中閃過種種情緒,卻終是沒有問出口。
靖國公終於彷彿不堪忍受地別開了臉:“你母親到底說了什麼,她想要做什麼?”
西涼茉瞥著靖國公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嘲謔的冷笑,但是臉上卻依舊是哀婉肅穆的模樣:“母親說了,要在外祖的靈位前,讓兩塊令牌合二為一,以告外祖的在天之靈,她已經盡了身為女兒的最大努力保全外祖的榮耀,並在外祖面前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