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屋裡唯一的小窗,換些新鮮空氣進來,又對著月光深呼吸幾口,才轉過身來看那個男人。
微卷的黑髮,長長的睫毛濃密,好像為那雙閉著的眼睛塗了迷人的眼影,頂級陶瓷的細膩面板,挺而直的鼻樑,玫瑰花瓣的唇彩。五官達到黃金比例的完美。這樣的男子,五年前我遇到過一個。五年後,在我增廣見聞了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男人之後,還是隻有一個。
海粟,依舊是滄海中絕無僅有的一粟!
這個不該屬於我世界的乖乖牌,如今躺在我童年的小屋裡,爛醉如泥。他襯衫敞開,展示寬闊的胸膛和結實精壯的腹部。還好西褲皮帶一切正常,否則我會衝過去給他兩巴掌,看他還能睡得跟無辜的天使一樣?海粟,我搞不懂,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他如今和東雷耀華,以及那些花花公子又有什麼區別?
我站靠著窗欞,回想著我們初次見面的模樣。他溫文有禮,亦有君子風度。他個性善良,卻內心堅強。他言語輕柔,卻有令人安心的力量。他那時候典型讀書人的身材,修長而翩翩有風,絕佳公子。
“過來。”他突然開口,眼睛閉著。
不正經的笑意,低沉充滿魅力的嗓音,周身張揚的霸氣,按著次序,將我最美好的回憶,一道道,依次,擊碎。
第六十二章 恨晚
清冷的月光,鋪滿我一身,落在地板上的影子分外寂寥。我手掌向後,撐著窗臺,垂著眼瞼,不想理他,卻看著他。我在等,等他張開眼睛。
他嘴角勾起的笑容變得玩味,睫毛撲扇,終於睜開了眼睛。漆黑幽遠如永恆的星子,那樣美的雙瞳仍在。哪怕裡面藏匿驚濤駭浪,卻因為盛滿如水的月光,明亮如昔,流動著溫情。
我因這雙眼睛而微笑。
他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站起身,向我走來。他走路的方式也不同了,穩中帶成熟,疏遠而有魄力。他原來沒醉。
我以為他認出我了,所以任他靠近,甚至貼著彼此的衣服那麼近。我笑著想,他會做什麼來表達久別重逢的心情?一個握手?一個擁抱?
然而事實再次證明我的小聰明往往派不上用場。他沒有和我熱烈握手,也沒有和我激動擁抱。他只是給了我一個——吻。
是的,一個吻。
他伸出雙手,一手摟住我的腰,緊緊貼著他的身軀,一手拿掉我固定頭髮的珍珠鏈,輕輕揉散,任頭髮傾洩。他眼睛裡全是月光,明亮明亮的,映著我的臉。突然,他深呼吸,大手再罩住我的後腦勺,一施壓。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他的鼻子擦著我的鼻子。嘴裡喃喃細語,卻聽不清楚。感覺他溫暖的氣息,緊接著,他的唇擦上我的唇。轟一聲,我腦袋炸了窩,而我眼睛裡也滿滿是他眼裡流動的光。彷彿同他一起溺在海底,不敢掙扎,不敢呼吸。
他開始小口小口啄。每啄一口,就在我心上點一簇火。當他突然舔我一口,我胸口酥酥麻麻,很快蔓延到全身。而他眼裡的月光隨著他一聲喘息漫溢位來,好像滿足了,卻好像又沒有。他低嘆著,將我抱得緊緊,傳遞出滾燙的熱力,吻著我,不再淺嘗輒止。他扣著我的頭,不斷施壓,他緊貼的唇讓我渾身無力,每根手指都發麻。他趁我換氣,舌頭直闖而入,挑著逗著,非與我死纏到底。他的氣息徹底包圍我的呼吸,令我不能想不能看。他的吻勾心勾魄,恨不能就此吸收了靈魂。
當他猛地抱起我,狠狠壓上牆,吻已經落到鎖骨,我清醒了。毫不猶豫地推開他,我用力給他一巴掌,他白皙的臉立刻紅了一片。
他仍然囚我在雙臂之間,呼吸急促,眼瞳裡的月光流完了,只剩無盡的黑。他聳起肩膀,頭抵著我的頭,盯著我,居然還能笑出聲,再動人心。他是yu望中的美獸,強大的令人無法抗拒。他是燃燒中的火焰,灼熱的令人跟著燃燒。
“你的初吻?”他已經無可救藥。
我再給他一巴掌,氣得無話可說。
他也不以為意,“多少錢能讓你跟我上chuang?”
我快吐血了。現在可以肯定,他根本沒認出我。有種人,喝醉的樣子看著比平時還清醒。他大概就是。沒有句人話。
我一弓身,從他胳膊下鑽出來,立刻往外走。
“一百萬?兩百萬?或者我不介意多養個人。”他說,“開個價吧。”
這個人醉了之後,完全化身成惡魔。這種行為和當初洛神之舟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一億。”我信口胡說。
“你說什麼?”他迸發的熱情突然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