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一旦跪下了,那就永久的抬不起頭來。
……似乎,她一旦握住了那雙手,剛才她腦袋裡想的那些什麼遊歷秀美江山就只成了笑話。
她瞪著身上這硃紅色的蟒袍,嘴角微微發顫。
“沐相……”
清湛的聲音再度傳來,下一刻,那明明已經開始有些漸遠的手掌倏的一伸,緊緊的握住她的。
溫暖的大掌握住她的,她才知道自己的手掌早已經冰涼透頂。
她乍然抬頭,那張妖孽般的面孔只衝著她露出那般淡然若水的微笑。
……只不過幾日未見,這樣本就妖孽的面孔此時更好似謫仙了!
一霎那,一個詞映入她的腦海:微微一笑很傾城。
“沐相,和朕共乘一輦如何?”
那聲音猶如清風,襲入她的肺腑。那笑容更是印在她的眼前,久久不散。
隨後又乍然回神。
這是誰?
這是那個總是對她冷言冷語,就是偶爾溫柔也只想著把她拽到深淵,陰謀詭計裡去的那個帝王?
今日怎麼這麼溫和煦日,竟有如清空璀璨般讓人無法拒絕呢?
她轉頭想要看看太陽到底是從哪兒升起來的,堪堪轉過目光卻看到了已經跨身上馬的付少清和炎霽倫。
……付少清緊緊的抿著嘴角,眼底滿是擔憂。炎霽倫仍是似笑非笑的戲謔模樣,眸光裡好像一閃幽光。
沐清秋咬牙,轉頭臉上綻開燦爛微笑,
“是,臣恭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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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輦緩緩開啟。
車攆的簾帳也終於垂了下來。
那幾乎一直都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在皇帝駕輦離開江南郡城門之後,終於落幕。
駕輦之中隨著那車窗簾帳的落下,驟然一片寂靜。
而本就有些忐忑的心境還沒有不安起來,沐清秋就聽到那個帝王淡淡的說了句,“等你我君臣到了京城,定然已經傳言沐相成為新帝寵臣……再度手握大權,指日可待。”
“……”沐清秋沒說話,只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硃紅色蟒袍。
那個帝王只像是在聊天的語氣,卻叫她怎麼也聽著那話裡有話。
要她說什麼?
她唯恐自己下一句忍不住張口就噴出來:這一切還不是您設計的?就是想要臣如何死,您不妨直接說吧!
☆、你敢說沒有肖想與我(二) ☆
炎霽琛淡淡的瞅了低頭不語的她一眼,抬手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扔到了她跟前。
沐清秋定睛一看。
%¥#@
竟然又是一本佛經!
哈!
是想讓她剃度出家,不問世事嗎?
好啊!
她早就已經迫不及待了。既然如此,那她先前奉上的那本摺子現在也該有著落了吧!
沐清秋深吸了口氣,霍得抬頭看向面前的這個君主,雙目如火,“前幾日,臣請付將軍執筆,臣代述的那份摺子,不知道皇上是否看到了!”
炎霽琛瞅了她一眼,“這本經書,沐相看完了?”
什麼?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消化著這根本就像是驢頭不對馬嘴的話。
再低頭看看手裡的經書,轉而再抬頭看看此時已經垂首看著那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摺子的帝王,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這是說等她看完了這本經書,這位爺才會和她研究她奏上的那本摺子了?
沐清秋深吸了口氣,幾乎是憤然的把那本經書拿到手裡。
翻開。
“………………”
她真的好像罵街啊啊啊啊啊!
*********************某人很悲催的分界線******************
整整兩日。
沐清秋都在車上研究那個什麼佛經,除卻出恭和用膳,甚至於睡覺的時間都用來研讀。可沒奈何這佛經真是佛理深奧,就是看懂了前半句,後半句也像是雲山霧罩,只讓她越發的昏昏沉沉。
當第二日晚上,她再也忍不住這就是連做夢腦袋裡都是這種佛經揭語的東西。就在她第一百次把腦袋往牆上撞之前,拔腿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抬頭看看天上是星辰璀璨,好似一顆顆的鑽石閃耀,就連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