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臺階下,因為真不好辦,若是殺了他,那就真真是應了他的話,成了蠻夷所為。於是清了清嗓子道:“蓋天大王心胸寬廣,不和你這個外國人一般見識,免得叫人說咱們欺負你們。若你肯道歉,大家相安無事,各走各的!”
高麗人盯著我笑了幾聲,轉而又露出幾分嚴肅之意,開口道:“在下並非調戲姑娘之意,而是真心想與姑娘結為知交,若姑娘肯賞臉——”
“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宗賢冷冷的打斷他,拉著我朝馬車走去,石烈魯跟在身後道:“那這兩個狂徒——”他還未說完,身後響起馬兒的嘶叫聲,我被宗賢拉得跌跌撞撞,卻還是忍不住回頭。那高麗人和他的奴僕雙雙跨上馬,飛快的衝出了包圍,我暗道:果然好身手。怪不得不怕死,原來料定自己可以逃掉,所以才那般氣定神閒。心中的疑惑又添了一層,還是那句話,他們是商人嗎?商人能有這樣的身手和膽識?
第073章 紅蓋頭
回到車裡,柔福驚了一跳,“咦?頭髮怎麼散下來了?”
我隨口道:“帽子被風吹走了。”幸得今天的風和昨天一樣大,這個說法合情合理。她又問:“那怎麼這樣久,方才聽見那邊有騷亂之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花漣將梅花餅遞給她,我笑道:“是遇見兩人打架,我和宗賢勸了一下,然後他們就沒打了,各自散了。”
柔福半信半疑的看我一眼,我嗤笑道:“姐姐快吃啦,應該還沒有冷掉吧。”她笑了笑,低頭嚐了起來。我微微鬆氣,掀簾看了眼宗賢,他臉色鐵青,似乎還未消氣。
回到住處,宗賢一言不發的進了屋子,柔福不知情,拉著我問:“他怎麼了?”我腦袋一轉,湊近笑道:“他可能是見姐姐要嫁人了,心裡不舒服。”
她推了我一把,嗔怪道:“鬼丫頭,真不知哪裡學來的。”我靠在她肩頭笑問:“姐姐什麼時候帶姐夫來玩?可別等到成親那日才讓我瞧見他。”她笑說:“過幾日姐姐就帶你去他家的畫坊。你昨日才來,今日又累了一整天,先好生休息幾日,不然可沒精神給姐姐繡紅蓋頭了。”
我“嗯”了一聲,仰面倒在床榻上。柔福幫我脫下鞋子,邊問:“完顏宗翰他……是如何給你打算的?如今可拖不得了。”我手枕在後腦下,笑吟吟道:“姐姐還怕我成了老姑娘沒人要?”她笑道:“我這妹妹可是愈發自矜了。”我繼續道:“姐姐雖然替小七著急,但小七心裡真的還不想嫁人,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即便是想嫁,也沒有合適的人可以嫁……”這後一句話我說的有些傷感,柔福也聽出來了,但見我不願再說,也沒好追問。
終於在一個天高雲淡的日子,柔福帶我去了畫坊,一棟很尋常的雙層瓦房,但在五國城已經是很好的建築了。進去時,徐還正在手把手教一位女真少年畫畫。我遠遠的瞧著他,衣著樸素,神情專注,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淡然的氣息。風姿特秀,眉目如畫。我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柔福淺淺一笑,“這是稱讚嵇康之語?”我點點頭,柔福臉紅道:“小七說笑了,他哪有那樣好。”
許是聽見了我們的說話聲,徐還忽地抬眼望了過來,表情微怔,旋即放下手中的筆,起身笑著迎了上來。未等他開口,我便甜甜地叫了一聲:“姐夫。”柔福跺腳急道:“小七!”我哈哈一笑,徐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回道:“這是遲早的事。”我笑瞅柔福一眼,她滿臉羞紅,徐還望著我問:“這就是你口中常提起的義妹顏歌?”柔福點頭,拉著我說:“如今她是金國的上仙郡主,但此事你心裡曉得就好,別在五國城和其他人提起。”
徐還笑嗔她一眼,道:“這是自然,我又能和誰提起呢。我有個朋友,上個月從會寧過來,也提過金國有一位上仙郡主。說她心地善良,收容了很多貧民居在自己的封地。每月定期在城外發放糧食、布匹,還組織大夫免費為村民治病——”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笑截道:“姐夫別再取笑我了,不過就是銀子的事,我自個沒出多少氣力的。”其實我還擔心著,柔福和徐還對於我接受這一封號會生氣,怕他們不理解的我的做法和理念,不過現在看來,算是白擔心了。
徐還一笑,請我坐下,開始絮絮說起別的事來。
見他倆眉目含情,我不禁掩嘴嗤笑,自顧在店裡逛了起。處處皆是字畫,簡直叫人眼花繚亂。而裡屋則掛滿了柔福的畫像,或靜或動,或嗔或喜,一筆一墨,都能看得出執筆之人對柔福的濃濃情意。我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真好,柔福終於有了自己的幸福了。
我說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