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筋打結,瞟一眼山高的奏章,君珂兩眼發直地嘆口氣——雄心勃勃要搶權,要把納蘭述的事兒都攬到手,可是自己的工作效率太低了,這些東西,就算一批人幫著,不睡覺也看不完啊,難道過去三年,納蘭都沒睡覺嗎?
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智囊團,就是上次那批文人,挑了一些踏實穩重,不願涉入政壇卻願意為百姓做些實事的,經過適當考察後留在身邊,這些人都是外地人,君珂將他們的親屬接到了京城,並安排了營生,他們自然感激涕零,不過這些文人在某些方面頭腦是很簡單的——比如君珂這麼做,其實只是為了更好地掌控身邊人而已……
這些人除了留幾個做秘書,其餘被君珂打散進入六部實權部門,要想掌控朝政,人力資源是關鍵,沒有自己的嫡系集團,無法支撐起令行禁止的效果。
一雙手遞了熱茶過來,她頭也不抬,“擱著吧。”
那雙手不動,熱茶向前遞了遞,君珂正想這姑娘怎麼這麼不知眼色,一抬頭,納蘭述含笑的眼眸,在熱騰騰的煙氣後氤氳。
“怎麼不去睡?”君珂站起身,接過茶,順手便把他按坐下來,“不是要求你酉時便睡的?”
“空閨寂寞啊。”納蘭述嘆息著坐下來,順手將她抱到膝蓋上,“被冷襟寒無人慰啊……”
“說得好像怨婦似的。”君珂反手抱住他脖子,“昏君,稍後妖姬便點你侍寢。”
納蘭述的手無聲無息撫上她的腰側,慢慢往下,“妖姬,最近這裡似乎大了點,是坐得太久了嗎……”
“流氓!”
“還有更流氓的……”納蘭述頭一低,君珂驚笑,身子向後一仰,百忙中趕緊揮手,低著頭的太監宮女們趕緊抿嘴悄悄出去。
珠燈沙影,玉帳絲幔,依偎的人影在光影中漸漸重疊,似要揉合一體,淺淺嚶嚀輕輕低笑,滿室生春……
君珂喘息著,漸漸有些動情,忍不住伸手去剝他釦子,納蘭述卻總是在要緊關頭,便淺笑微讓,不動聲色,他似情動,但舉止溫柔,總帶著點小心翼翼控制分寸的痕跡,這樣次數多了,君珂便有些詫異,覺得從她回來開始,在耳鬢廝磨間,納蘭總有幾分怪異,似乎疏離卻又不像,倒像帶幾分心疼幾分不安幾分猶豫幾分退縮,她很少感覺到納蘭述如此猶疑的情緒,不過這個念頭往往剛剛泛起,他便已經溫柔地用唇覆下來,她腦中一熱,便只剩了細細的喘息……
儷影雙雙,間或有呢喃低語,“……在愁什麼?”
“沒錢……”
“我有辦法……”
“快說!”
“……唉,最近老是唇乾。”
“喝茶。”
“就喝茶?”
“啥米?”
“你懂的。”
“……”
“……唔,滋味不錯。”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本來就打算說,可是你非要湊上來佔我便宜……哎你別戳我……那就去抄家吧……”
“啊?”
“太廟案裡好幾個人不乾淨,咱不殺,檢視家產還不行嗎?”
“納蘭,你真是太奸詐了……”
當晚,嘴唇有點腫的皇帝陛下賊笑著回寢殿了,兩眼血絲精神奕奕的皇后陛下唰唰下旨,第二天一批官員被檢視家產,兩天後,君珂被長長的清單給驚得掉了眼珠子,原地竄了三圈之後,興奮地一捶掌心,“抄!繼續抄!”
自此皇后陛下接連“檢視家產”,充滿了對打擊貪汙腐敗罪行的高度熱情,專門調撥出堯羽清音部,用以蒐集查辦諸如此類鉅貪,但凡有罪,家產必看,並制定納銀免死罪制度,導致在她最初掌政的那幾年,大批貪賄官員落馬,積年儲藏被一掃而空,君皇后得了一個牛閃閃的稱號,“君抄抄”。
君抄抄大力打擊腐敗,廓清吏治,這在日後她的傳記史裡,自然是濃墨重彩一筆,所有人都充滿敬仰地贊她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其實,不過是皇后缺錢而已……
自此每逢君珂對政事打結,納蘭述都會及時出現,啃啃摸摸,佔佔便宜,再三言兩語點撥點撥,君珂便茅塞頓開,下筆有神,在外人看來,政令大多出於皇后之手,陛下經常翹班,皇后因此得了個“架空陛下控制朝政”的惡名,雖然不太好聽,但漸漸朝臣也便習慣,因為相對於納蘭述來說,君珂也就是對貪官嚴厲了點,平時作風比納蘭述還寬厚些,納蘭述很少發作,但殺人毫不猶豫,君珂常常發作,但每逢勾決人犯,人命衡量,必再三斟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