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好事者,這事很快就流傳了出去,那少年也漸漸被有心人盯上,這人出入花街酒肆,出手豪闊,自命風流,且愛和人爭鬥,每次爭鬥,必將那奇特的簪子拿出,顯擺一番,漸漸此事遍及京中貴族,竟是無人不曉。
眼看著冀北王府即將和姜家聯姻,此時卻出了這事,姜家豈能不覺得丟臉?姜家長輩連連詢問姜雲澤,姜雲澤自然堅決否認;姜家人又試圖尋找那少年澄清事實,然而那少年前陣子還在京中頻頻露面,哪都能看見人影,如今真要找,卻又找不著了。
姜家窩囊生氣一團亂,姜雲澤陷身麻煩一步也出不了府也罷了,這事還傳到另一個好事者的耳中,這下麻煩更大了點。
這位好事者,叫向正儀。
這天,照例去自己公主府外曲溪河邊練武的正儀公主,“偶遇”牽著么雞急匆匆“路過”的戚真思。
正儀看見么雞就變色,忍不住去嗅自己袖子,那一日糞臭沾身,到今日她還常常覺得臭氣繚繞鼻端,沒有散去。
么雞和戚真思卻看也不看她一眼,急匆匆直奔而過。向正儀一向是個耐不住的性子,人家追著她她未必睬,人家不理她她倒是一定要問個究竟的,立即跨前一步攔住,“你們急匆匆的去哪?”
“這事和公主你無關。”戚真思撥開她就走。
“和納蘭述有關是嗎?”向正儀又追上去,“戚真思,你給我站住,你不告訴我,我直接問納蘭述去。”
“哎呀公主你怎麼這麼……”戚真思跺腳,半晌便將這事給說了,又說屬下傳報,正在姜家附近看見那小子,她得去捉姦。
向正儀聽見這個豈不怒發如狂,她本就不滿冀北和姜家聯姻,如今姜家竟然還如此不知自重,真是找死!
向正儀武也不練了,二話不說奔去姜府,在靠近姜府後圍牆的地方,還真看見一條人影鬼鬼祟祟從後門出來,等她追出去,一閃就不見了。
向正儀眼見為實,勃然大怒,一腳便踢開了姜府的後門。
後來。
後來就是一出“公主大鬧左相府,當堂怒罵姜家女。”
據說當日鬧得厲害,向正儀一大早踹門,姜府中人還在睡夢中,竟被她連闖三門,直闖入姜小姐深閨,二話不說便要將她從床上扯起,被姜家的侍女拼死撲過來攔住。
據說當日姜小姐寵辱不驚,這邊向正儀已經打上門了,那邊她不急不忙從床上坐起;侍女被向正儀打倒一地哭叫,她眼都不抬自己先穿衣;侍女拖著向正儀的腳拼命阻止她前行,她穿衣站起避入屏風深處;任憑趕過來的護衛侍女拼命攔向正儀,她維持住了自己大家小姐的風度和尊嚴。
到得最後,被拖拖拽拽的向正儀,竟然看起來比她還狼狽。倒是姜家小姐,穩穩端坐在屏風後,不急不緩,幾句話就堵回了向正儀的怒責。
她道:“我姜家再陷於流言,也只需要向冀北王府交代,公主以何立場,立於此地?”
她道:“我姜雲澤再被指摘不守婦道,也只有睿郡王可以問我;或者公主立即嫁與郡王,以先入門大婦的身份問我。不過我似乎沒聽說,郡王有向公主求親?”
她道:“前日家兄被花街女子攀誣,也有鄉下婦人上門敲詐,富貴人家從來免不了這些事,如今雲澤區區捕風捉影完全無稽的流言,竟然有公主上門問詢,真是倍添光彩。”
她道:“自古有疑妻不忠上門解聘的夫家,無毫不相干踢門闖閨的外人,天亮了,公主,也該睡醒了。”
……據說向正儀被氣得掉頭就出了門,她吸取教訓,也不闖閨房罵人了,乾脆就在姜府隔壁買了個宅子,調來衛士一千,把自己宅子圍成鐵桶,順便把姜家也給圍了,美其名曰:“敦親睦鄰,給姜家添光彩。”
她行事向來我行我素,姜家也無可奈何,竟然就這麼被死死看住,姜雲澤別說一步府門,連出個房門,只怕都被向正儀給盯住。
這事傳到京中,又是一出足可嚼上幾個月的笑談,不過卻換來有心人呵呵一笑。
那人躲在房裡,自得地戴上某個引起巨大風波的簪子,對鏡照來照去,大讚,“真美!”
在這段風波不休的日子裡,君珂的武舉還在進行,她很順利地闖過了二輪三輪四輪,在二輪如願輸給了姚家少爺,在三輪輸給了韋應,經過第一輪的技術磨合,她後兩次輸的痕跡沒那麼明顯了,觀眾除了訝異一下她“偶爾抽風”的狀態,漸漸也沒人砸雞蛋。
在武舉中,她還遇見了老相好——正儀公主,這位公主果然遵守她之前“好好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