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想說話,卻冷不防眼睛一熱,有液體從眼眶中滑了出來,燙燙地,滑過臉頰,臉也跟著燙了起來。
鍾原微微地笑了一下,眉頭卻依然皺著。他放下我的手,轉而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說道:“有那麼疼?”
我胡亂擦著眼淚,繼續搖頭。
鍾原似乎也覺察出我有些奇怪,仔細看著我的眼睛,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他這麼一問,我哭得更歡了。
我怎麼了?我喜歡上你了,可是我不敢跟你說……
鍾原見我一直哭不說話,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捉住我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腕,說道:“走吧,園主那裡應該有藥。”
……
我終於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你想讓他知道,可是又怕他知道,怕他知道後拒絕你,怕你們連現在的距離都保持不下去。你想忘記他,可是目光又時時刻刻離不開他。想追求他,可是當你看到他一個個拒絕那些主動貼上來的女生時,你又徹底沒了力氣。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受折磨?可是明明很受折磨,你卻又開心無比,覺得自己的心裡整天都填的滿滿的……
我想我真是走火入魔了。
我和鍾原就這樣不溫不火地相處了一個多月,期間他和蘇言的對手戲順利拍完,我和他的也拍了大部分。蘇言也曾多次向我示好,可是我因為魂都被鍾原牽住了,所以也沒什麼心思理會他。
有的時候,鍾原會淡淡地望著追求他的某個女生的背影,問我,“這個怎麼樣?”
我大多數時候會撇撇嘴,回答,“還不如我呢。”
鍾原這時候就會把我上下左右打量一遍,然後說,“確實不如你。”
不管他是說真話還是僅僅客套一下,反正這個時候我都會很高興,至少……他其實是有一些在乎我的吧?
有的時候我會幻想,鍾原其實喜歡我。可是我自己都無法說服我自己,他為什麼會喜歡我,而不是喜歡某校花某才女或者某個張揚的富二代千金。
日子就這麼慢吞吞地過著,轉眼就到了初冬季節。才十二月中旬,竟然就下起了小雪,怪冷的。
晚上,我和鍾原上完晚自習,一路吱吱呀呀地騎著腳踏車回家。事實證明不僅人不可貌相,車也不可。我那輛早就該報廢了的破爛腳踏車,在我和鍾原兩個人的聯合壓迫下,依然頑強地工作著,這需要一種何其堅強的精神。
我坐在腳踏車的後座上,一手扶著包,一手抓著鍾原的衣服。路燈下鍾原的背影暈出一圈橙黃色的光暈,很溫暖,讓人很有一種在上面靠一下的衝動。
我尷尬地收回思緒,抬眼看天空中飄揚著的雪花。黑色的天幕下,潔白細小的雪花如一顆顆流星,安靜地滑落下來,很唯美的感覺。
路上遇到一對疑似情侶的男女吵架,男的直接給了女的一巴掌,然後揚長而去,女的傻傻地立在原地,只是哭,連聲音都沒有。
我突然就感覺,自己其實也挺幸福的。至少我和鍾原這個狀態很和諧,他暫時也沒有揚長而去的打算。
正胡思亂想著,腳踏車突然停下。我因為慣性沒穩住,直接撞到了鍾原的後背上。呃,這是我肖想了很久的後背……
我尷尬地咳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前面的人回過頭,朝我扯著嘴角笑,“木頭,請我喝杯奶茶吧?”
我跳下車,跑到路邊的奶茶店門口,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翻出五塊錢。於是我只好硬著頭皮買了一杯,跟店主要了兩根吸管。
鍾原很少讓我請他東西,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真丟臉啊。
此時鐘原已經走下腳踏車,正扶著車子看我。我捧著奶茶遞到他面前,他雙手扶著腳踏車,並沒有接,而是直接傾過身體,低頭在吸管上吸了兩下,然後直起身體。
我握著奶茶收回手臂,那滾燙的熱度彷彿透過手臂傳遞到了我的臉上。
“還不錯,”鍾原說著,空出一隻手獎勵性地在我的腦袋上敲了敲,“嗯,我們走走吧。”
於是倆人肩並肩在路上走著,鍾原推著腳踏車,我捧著奶茶,隔一會兒就將奶茶湊到他面前,他毫不客氣地吸兩口,我再收回手臂。然後我就用另外一支吸管喝。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怪,可是心裡卻被奶茶的溫度熨得十分舒服。
然而……呃……
我看著鍾原淡淡的表情,囧了囧,說道:“鍾原,那支吸管是我的。”
“唔,”鍾原放開了叼在口中的吸管,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