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俊師仍舊不信。
“你早晚會信我。”將軍溫和道,“若是到了那時,你再將左姑娘送來也不遲。”
左俊師想的自然不是什麼妖怪的事,而是想著既然姜將軍對左稔慎這麼上心,說不定動心了,要是左稔慎也喜歡他,嫁過去不是很好?總歸比嫁給單岱望這個不著調的強百倍。而且左稔慎確實被將軍派人搶走的,這事鎮上也傳得差不多了,要是將軍不要她,怕是隻能歸了單岱望這傻瓜了。
“姐姐可喜歡姜將軍?”左俊師不禁脫口而出。
“不喜歡!我討厭他!”左稔慎立刻張牙舞爪道,“他會吃了我的!”
哪個姑娘最後不是被夫君“吃”掉的。左俊師不禁如此想到,徹底歪曲了某個可憐姑娘無比正經的抗議。
偏生效娘出去後沒走,在窗根地下偷聽了他倆的話,聽出來左俊師言語中打算將左稔慎嫁給將軍的意味來,只要一想到左稔慎可能要嫁給有財有權、家產奴僕一大把的將軍的時候,就嫉恨的牙根癢癢。
當晚,因為阿爹去了妾室房中,效娘跟後孃睡在一屋,埋怨後孃把自己嫁了那麼個沒用的書生,卻要把左稔慎去嫁給將軍,暗示道:“那左稔慎是左俊師帶回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他姐姐,說不行是隨便從哪撿來冒充的。現在好了,不光麻雀變鳳凰,還要找那梧桐枝去了。那左俊師說不定打著用女人討好將軍的主意往上爬呢,就他這樣的心思,保不齊等爹沒了之後就要把娘趕出家門。”
後孃一直待左俊師不好,近來也開始擔心那一天老爺要是沒了,左俊師怕是真的會把她掃地出門,不由得也心生惡念,盤算著怎麼讓這左俊師的計劃不能得手。如此糾結的一晚過後,後孃面容像是個霜打的茄子,心中卻止不住的興奮異常,因為她經過一晚的苦思冥想過後,終於想到了一個神仙都猜不到的絕妙主意。
一朝入獄
後孃輾轉反側的一晚,也正是驛館被人放火的一晚。
將軍大概是早猜著比起那些個霸佔著人參姑娘卻不知內情的傢伙,自己這個什麼都知道並且虎視眈眈的更容易被滅口。於是乎,他焚香沐浴,刀劍符咒擺擺好,靜坐夜夜等候人參師父的大駕光臨。
所以,當驛站失火,將軍知道墨公子不燒宅院也進不來,絲毫沒有動容,只把短劍握在右手,符咒攥在左手,仍舊靜候。當墨公子破門而入,將軍將手裡厚重的幾百張符咒甩了過去。墨公子往後一退,反手把門一關,幾百張符一個不落的掛在門上。墨公子在外慢條斯理的拿了火摺子把貼在門上的紗點了,然後摺扇一扇,整扇門瞬間熊熊燃燒,片刻間燒成灰燼,墨公子優雅的跨門而入。
將軍瞅著符咒一張沒甩中墨公子的時候,就默默的把短劍受到袖子裡去了,所以,當墨公子再次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只是個看似病怏怏毫無還手之力的將軍。
“左姑娘不在我這裡。”將軍溫和的笑道,指著椅子示意墨公子隨便坐。墨公子冷冷的瞥他一眼,還真的坐了。將軍指指桌上的茶壺和倒好的一杯茶,又含笑道,“喝茶嗎?”
“你當我是來做客的嗎。”墨公子冷冷道。
將軍見他不喝,遺憾的笑道:“哪裡哪裡。其實茶水裡是下了藥的,因為不知道什麼藥對閣下有用,所以什麼都加了一點,想試試看。哎,真是遺憾。”
墨公子聞言,拿起那杯茶盡數潑了將軍一臉一身。將軍正虛著,自知躲不開,也就沒閃躲,拿了帕子擦擦臉,笑道:“騙你而已。”
墨公子扔了茶杯轉手拿了茶壺潑他。將軍好脾氣的無奈的苦笑,拉拉溼透的衣服:“都說是騙你的了,做什麼還要潑我。”
“怕你還藏著符咒。”墨公子猛地起身逼近將軍,一手扣了他的脖子,“現在你就算藏了滿身也沒用了。”
將軍喘不上氣的同時還饒有興致的露出個(炫)恍(書)然(網)的表情,一手抓住墨公子的手臂,另一隻手甩了短劍出來利落的刺進以為勝券在握毫無防備的墨公子心口。墨公子大力將將軍摔出去,將軍沒有鬆手,那把劍順勢拔了出來。
將軍摔到牆上,滑落在地,深吸幾口氣,舉著短劍欣慰道:“啊,真好,沾了鴆的血,以後只要劃傷哪隻妖怪一小下,就能讓它輕易斃命。真是多謝你啊。”
將軍這一劍刺的既精準又用力,劍上還刻著專克妖怪的咒文,若非墨公子是道行頗深,怕是當即就倒地死絕了。墨公子沒有當即離去療傷,而是用摺扇狠狠的衝著將軍扇過去,將軍含笑揮劍當空一切,看似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墨公子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