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唐夫人目光驟然縮緊,眉間皺起,“二媳婦是怎麼了,大冷的天,聽著喪失,就突然跑了來?”
如錦面上閃過尷尬,訕訕道:“我只是聽著,以為我大姐府上出了大事,所以才出來的。”語氣有些沒精打采,然此刻卻真的掩藏不了。
察覺出那兩道目光還留在自己身上,如錦到底不是從前那般莽撞的人了,心知沉默會讓她二人徒增懷疑。伸手就打了個哈欠,面色睏倦地望著唐夫人,低頭開口喚了聲“母親”。
秦霞心中疑雲更濃。
唐夫人想了想,道:“你最近身子總是犯倦?”
其實這幾日已經好多了,除了偶爾有些懨懨,人卻是清明得很。不過現下,如錦想為自己失意的倦容尋個藉口,故而毫不猶豫地點頭就道:“是啊。”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唐夫人眼色更沉,勸誡般道:“白日裡沒精神,晚上也不知早些歇著。你們小兩口要節制些,莫要傷了身子,改明兒我得同子默說說。”
唐夫人這話說得直接,如錦自然聽出了其中的意思,雙頰緋紅,忙低下了頭。
那旁秦霞輕笑出聲,故意含笑道:“母親可別這麼說,二弟和二弟妹新婚燕爾,這是難免的。”
唐夫人輕輕嘆了口氣,才轉身離去。
如錦無奈地跟在後面,這怎麼就被誤會了呢?
許是被唐夫人的那番話給窘的,早前因為陳老夫人逝去而沉重的心思稍稍平緩了幾分。復回到流雨軒,如錦也沒了先前做衣袍的心情,手撐著腦袋趴在案几上,愁眉不展。
真的不能去送她最後一程嗎?
新嫁娘的身份,唐府的人想來是不會願意自己過去的。要不,同唐子默說說?如錦搖搖頭,又立馬就否定了這個念頭,陳家是個敏感的話題,她可不想因為它而再次影響夫妻間的關係。
待到夜晚,自苑源樓回來之後,唐子默沒有去書房,跟著如錦就直接回了屋子。在婢子們的服侍下,二人均換上白色松陵棉緞做的寢衣。時辰尚早,二人就蜷著坐在外面的暖炕上。
案几上擺著溫熱的清茶,唐子默凝望著妻子,熱氣圍繞下,她細長的柳眉似是飄在雲間一般,讓他看不真切。此時嘴角抿緊抿,眼角都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唐子默伸手過去,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不解地就問道:“錦兒,今兒個是怎麼了?”
如錦整日的心情就不怎麼好,早前懷疑秦霞加害自己,等到後來傳來陳老夫人的報喪,最後又被唐夫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教,什麼節制等言辭。手被他握在手心搓揉著,如錦倏然雙耳便是一紅,抬頭睨了他一眼,吱唔道:“我、我……”
“你怎麼了?”唐子默湊近幾分,音中帶著幾分魅惑的意味。
如錦不防唐子默湊那麼近,左手自蓋在膝上的薄毯上伸出,端起案几上的茶杯,連喝了兩口接著又抿了抿嘴唇,一臉不知該如何地望著對方。唐子默見如錦的雙唇此時因為茶水而更顯紅潤,心中徒然一動,內心閃過一個念頭:湊上去。
可事實上,他並沒有那麼做,理智告訴他,今日的妻子有心事。“方才晚膳的時候,就見你心不在焉的,到底是怎麼了,嗯?”說完想了想,唐子默又道:“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沒有。”談起這個,如錦就想著了一事,望著唐子默說道:“對了,那香,可查出什麼問題了沒?”
唐子默面色嚴肅了幾分,搖搖頭回道:“還沒。”說著輕輕拍了拍如錦的手,安慰道:“你莫擔心,很快就會知曉的。”
如錦面色未有鬆懈,只道:“我想著,會不會同大嫂有關。”
唐子默皺眉,見妻子一點都不似是在開玩笑,即道:“怎麼這麼說?”心底很難接受要害自己妻子的人,會是大哥的妻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 非一般人
如錦將今日在流雲軒的發現和自己的猜測一一都詳細告訴了唐子默。後者聽完,臉上也盡是懷疑,鬆了妻子的手,開口就問道:“那是什麼茶?”
“似是喚作茗味茶,早前我每回去那的時候,大嫂都用它來招待我的。”
“茶……若是真有什麼問題,在飲食上動手腳,著實也太過大意了。”唐子默眉頭皺緊,似是對於如錦口中秦霞的行為很是不解。
如錦見他不信,心中到底沉了幾分。上一回同他談話的時候,他還對自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便是連自己的孃家大嫂都懷疑了,可如今牽扯的是唐家人,他就不願意質疑?
不知怎麼,心底就是覺得有些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