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柳兒原來就是這樣的性子,統領府裡也豢養了不少舞姬,她自是知道這類人是什麼德行,不過這位倒是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望月閣裡,皇上窩在愛貴妃的懷裡閉目養神,內有良吏外有宿將,雖然個別地方隱隱有些不穩定但跟歷朝歷代比起來,本朝一無天災二無人禍算的上市難得的太平盛世了,而且皇帝之前當慣了閒王,現在一鬆散下來自然不會多麼勤政。
“皇上這幾日真是辛苦了,冬兒看著都捨不得了,只是這政事是永遠處理不完的,皇上合該多多休息才是。”愛貴妃輕柔的為孟長天揉捏的腦門,語調輕柔,說得人心裡軟軟的。
不得不說,雖然勤政是賢主的判定標準之一,但是人天天被人催著盯著‘聖明’,時間一長也會受不了。就是驕傲如孟長天,也會希望有的時候會有人給他說些大逆不道的話,給他個理由推脫。
不過今天倒不是因為政事枯燥才躲在望月閣,無非是派了人去宜坤宮,結果又是老樣子。‘臣妾身體不適,有違聖恩,惟願了此殘生為君祈福……’皇上明明早就習慣了冬兒這種敷衍的套路,可是聽了還是會氣的眼前發黑,雖然冬兒話裡沒有半個字有怨懟的意思,可皇上就是認定了冬兒在怨他,出於一種野獸的直覺。
不過在一個老婆身上吃了癟的事情也不好直剌剌跟另一個小老婆說,皇上是個男人,是男人多少就要好點面子,只能悶不吭聲的認了愛貴妃的猜測。
“你再委屈些日子,等你有了身孕,朕就封你為貴妃。若來日能誕下皇子,朕會傳信母后封你為昭儀。”說到這裡,皇上睜開了雙眼,膝下空虛對於皇帝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他已過了而立之年,卻只有超凡這麼一根獨苗,不管是出於什麼考慮他都希望能再添幾個孩子,加上愛貴妃一向柔順得他心意,皇上不免會多了幾分期待。
愛貴妃聽了此話卻微微低下了頭好藏住那雙發亮的眼眸,嘴角的弧度也上揚了些,抬手將皇上的腦袋從自己的小腹移到了大腿上,那張出眾的臉上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輝。
“皇上對愛貴妃真是太好了,愛貴妃今生能夠得到皇上垂憐便已是此生無憾了,愛貴妃並不在意那些名分地位,只盼著能給皇上添一位皇子,盼望他長大後明孝懂禮能為父解憂就好。”
皇上聽得一腔熱血注滿了胸腔,翻身坐起小心的將愛貴妃摟在懷中,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兩個人這麼靜靜的相擁而坐 ,一時間室內一片溫馨暖人心。天氣漸冷,南照國雖然還沒有邊關萬里映雪那麼嚴重,但也讓人穿上冬衣還忍不住哆嗦,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天裡跪在冰冷的地磚上,一個弱女子又如何吃得消啊。柳兒順從的跪在地上,心裡卻問候起了屋裡愛貴妃的祖宗八代,面上卻不敢有絲毫怨言,住在宮裡的日日夜夜足以教會柳兒什麼叫識時務。
“哎呀,冬兒主子這是怎麼了?寒天臘月的凍壞了身子可怎麼好?”溫厚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柳兒回頭卻發現是冬兒。冬兒經過年把的調養總算有了些起色,偶爾也能踏出宜坤宮到宮裡串串門,不過一般也就是皇后和從前王府裡的老人。
柳兒看到冬兒那張病痛也不能折損分毫的妍麗容顏,眼裡迅速閃過一絲嫉恨,不過她已然惹惱了愛貴妃,可不敢再惹惱一位皇貴妃,於是恭順的回答:“嬪妾拜見惠皇貴妃娘娘,都是嬪妾不懂事,才勞累那個愛貴妃娘娘教導。”冬兒道;“讓你說委屈了。”柳兒含笑道;“奴婢沒事。”冬兒道;“那個愛貴妃人怎麼樣?”柳兒想了想道;“說話很厲害,且還有很多的心眼,小看不得。”
☆、073 戰事拉開了帷幕
午時將至,敦勉皇后並沒有留冬兒在皇宮用午膳,王嬤嬤已經命人送冬兒回逍遙殿。
皇帝梓睿以還有政務為由,向皇后請辭離開坤龍殿,皇后是看出了兒子的心思,勸他忘記冬兒,凡事三思而後行。
辰若的眼前出現的都是冬兒的那雙手,還有那清瘦的身影,原本是那樣美麗的一雙手,如今滿是傷痕。
從小冬兒就很怯懦,很愛哭泣,一直都是子召在冬兒身邊照顧她,後來子召去了邊關,辰若就理所應當的代替了子召哥哥的位子,疼惜她,守護她。
眼看著冬兒一天天的長大,心底的那份愛悄然滋長著,原本以為二人水到渠成,不想竟然生出變故。
每每想到剛入宮中天真爛漫的冬兒,再想到冬兒所忍受的痛楚,辰若心痛浸入脾骨,如芒刺刺心。
他無法理解子召曾經是如此溫潤的兄長,為何會變的如此殘忍,竟然狠得下心去傷害一個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