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雪執意留下,阿巫醫和阿布倫帶著孩子走了,臨行前霽雪再次看了看孩子,在他們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後,對阿巫醫道:“謝謝母親能讓我自己選擇!”
阿巫醫又止不住落淚了,阿布倫道:“妹妹有什麼想和孩子說的嗎?日後他們長大了,我會轉告的。”
“告訴他們:他們的出生讓我們很幸福!”
馬車漸漸行出白馬門,深秋的風帶著絲絲涼氣吹動著道路兩旁的樹,最後幾片樹葉如今被吹得墜落,在風中不停的翻卷著。
馬車最後越變越小慢慢消失在視線中,霽雪終於忍不住埋進劉弗陵胸前狠狠的哭了起來,她不知道為何一生都在遇見無可奈何的事,難道自己真如他們說的那樣要剋死弗陵了嗎?她想著愈加害怕的抱緊了他。
劉弗陵只是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以後想他們了,就回去吧!”
霽雪抬起頭問:“你又想騙我了?”
見她淚痕未乾,劉弗陵伸手拭去淚珠,輕嘆:“不騙你,我們回家!”
霽雪伸出手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劉弗陵微笑著握緊她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太陽漸漸西沉,傍晚的餘暉拉出長長的兩道身影。
第八九章 夫妻
劉弗陵答應霽雪留下以後,霽雪每日都去宣室殿陪著他,他若是去上朝,就在殿外等著他,對生病的事和南疆的孩子二人都心照不宣。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迎來了元鳳六年,又是一個上元節,因為劉弗陵偶爾暈倒所以上元節也只是安靜的坐在宣室殿聽霽雪撫琴。
一曲終後,劉弗陵道:“那天在霍光府上聽劉賀和霍成君合奏,後來你出宮那一個月我花了些時間去學簫,可惜只是勉強能入耳。”
霽雪驚訝道:“才一個月就能勉強入耳,已經不錯了。”
“現在你再奏那首曲子,我試一下。”
霽雪再次撥動琴絃,一首《鳳求凰》緩緩響起,才一會劉弗陵便跟上了,二人在合奏的時候眼中只有彼此,那不僅僅是音樂的合奏,而是心靈的共鳴,他們二人終於能理解劉賀和霍成君當時的心情。
曲子終後,霽雪幽幽開口道:“難道皇后的位置真那麼重要嗎?”
劉弗陵感嘆道:“或許皇權的誘惑力真那麼大吧!”
“不過,有時候換個角度覺得她也很可憐!”
“可憐?”劉弗陵不解。
霽雪輕輕點頭:“是的,若非霍顯從小就教她向皇權看齊,她不會是今天這樣,大家都是被命運擺弄的人而已。”
“你就是這樣,凡事都能往好的方面想!”
霽雪笑笑:“不說他們了,我最近忙著把寸芯嫁出去,可是她不聽,看來得你下旨意才行!”
“又開始搗鼓這事了?上回讓桔梗嫁給馬三那事,桔梗沒答應吧?”
霽雪撇撇嘴道:“桔梗和馬三都是榆木疙瘩,一個說要暗衛時限到了才考慮娶妻,一個說要永遠陪著我,如今只有在寸芯這邊多努力了,我要把她們都嫁出去了才放心。”
聽她此言,劉弗陵未回話,只是伸出手緊緊的抱住霽雪。
屋內的燭火又結燈花了,霽雪看著燈花咧嘴笑了,或許真有喜事了吧。
元鳳六年,夏天,太液池的荷花又開了,霽雪坐在亭子內看著在風中輕輕搖擺的花朵,心想:若是隻做並蒂蓮,年年夏季的時候和他一起綻放,那樣該多好。
劉弗陵來的時候見她一直在出神,笑道:“這寸芯不是已經嫁出去了嗎?現在又為誰煩惱了?”
桔梗聞言,忙把頭低下。
霽雪見狀笑道:“我現在不想為她費神了,她和馬三真是天生的一對!”
桔梗羞紅著臉回道:“公主就喜歡拿我打趣!”
“得,不拿你打趣了,我和皇上去遊湖,你別跟著!”
桔梗忙跟上道:“婢子得伺候公主!”
霽雪牽著劉弗陵的手頭也不回的回道:“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我什麼時候讓你上船。”
桔梗只得看著小船慢慢離開而急的跺腳。
霽雪在船頭,劉弗陵在船尾,侍衛的小船跟在不遠處,夏日的風夾雜著荷花的淡淡芳香撲面而來。
霽雪邊划動船槳邊道:“想不到這麼多年後,我們又能像第一次見面那樣遊湖了。”
劉弗陵雙手枕住頭,用荷葉遮住臉躺在船上,回道:“那天下了船,你當著我和母親的面喊出那聲父